于阶白满意地又喝了一杯,用眼神示意安格斯快讲,却见安格斯闭口不言。
剩下为数不多的清醒告诉他,自己可能被骗了,他皱眉看向安格斯,脸上写满了属于公爵的威严。
“你想骗我吗?安格斯。”
“当然不。”安格斯迅速拉响了桌上的铃,高声道:“给我准备干净的纸和墨水,还有印泥!”
在等待间隙,安格斯又哄骗着于阶白喝下了两杯酒,等纸拿上来的时候,于阶白的双眼已经有些涣散了,整个人却还强撑着。
于阶白第三杯酒下肚,安格斯写好了协议书,双手递了过去,“你看看,不合适我们可以再修改。”
于阶白只觉得眼前的字在抖,快速签了名字,按好手印让安格斯拿了回去。
“现在可以说了。”
安格斯检查了一遍,满意地将协议收了回去。于阶白被他的笑一晃,整个人一愣。
在安格斯清越的嗓音中,于阶白一头倒在了桌上。
安格斯缓缓起身走到了于阶白的面前,伸手拂开了于阶白脸上的乱发,低头吻住了他的侧脸,这个吻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唇瓣上。
蜻蜓点水般的吻,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安格斯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可真是个卑鄙小人。”
从醉酒之中醒来的于阶白意识到自己被安格斯这个小子给忽悠了,但作为公爵,他不能不顾自己的承诺,便借用工作的名义调开了安格斯。
每天让他去西区巡逻,造成安格斯有家不能回,要不就是披星戴月回家,到家时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于阶白为自己的机智窃喜,但很快,一道命令把他也送去了西区。
那批人终于露出了马脚,似乎准备在西区垂死挣扎,要做出一件让皇城惊恐的大事。
西区于帝都而言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既居住着一批在帝国上历史久远的贵族,也住着相当多的最下等人,不夸张的说,他们之间甚至只有一墙之隔。
老贵族们不会轻易允许他们进行搜查,不过这对于阶白来说无所谓,他和伊兰斯都不是看别人眼色办事的人。
在老贵族们快要杀人的目光中,于阶白完成了一次杀鸡儆猴。
那位年轻贵族曾和年少的伊兰斯有过龃龉,他被人压跪在地上,一脸不服地看着于阶白,“你这个蠢货,最好把我放开,不然我就会像当年那样让你像狗一样在地上哀嚎。”
捉住他的人堵上了他的嘴,请示于阶白该如何做,于阶白淡淡瞧了他一眼,轻轻一挥手,“让他去牢里嚎吧。”
于阶白感受到了一道明显的目光,果不其然,就是安格斯。
避了这么多天,总归会避无可避。
安格斯带点怨气的和于阶白抱怨:“我以为要下辈子才能见到公爵您呢。”
于阶白揉乱了他的发,“最近很忙吗?”
安格斯道:“还好,我们基本已经锁定目标了,不过为了减少伤亡,还在商定具体的计划。”
于阶白想到了他呈上来的报告,“所以目标是在贫民区那边?”
安格斯点头,“我们查到了他们购买制备火药和武器的行踪,主要集中在最大的贫民窟那块儿。”
于阶白的表情严肃起来,“那就有点麻烦了。”
傍晚,于阶白扔给了安格斯一件黑袍和一套亚麻布裙,“穿上,和我一起去探路。”
安格斯皱眉看向手里的衣服,于阶白挑眉,“不想去?”
安格斯摇头:“不,就我们两个,会很危险。”
经过这几日的摸排,他基本搞清楚那个地方的组成。那里是疯子,瘾君子,还有杀人犯的集聚地。
于阶白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当然不止我们,其它人有他们的去处。”
从踏进小巷的那一刻,安格斯就意识到了,这里和外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于阶白叮嘱安格斯跟紧他,然后凭着伊兰斯的记忆,熟练地拐进了一个小巷。
油灯的光照在凹凸不平的泥泞地面,安格斯穿着裙子有些不方便,于阶白便牵住了他的手。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于阶白终于看见了记忆中的那盏油灯,和那扇低矮的门。
他确信自己没找错地方,伸手敲响了那扇门。
清脆的女孩声音从里面传来,“你找谁?”
“我是伊兰斯,来兑现一个承诺,去把这句话告诉国王,他会懂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请进吧,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