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即使上一段梦已然模糊,但情绪的余韵还在。也只有在梦中,她才会感到如此跳跃。
她静下心想要去观察四周的一切。
她似乎在和人玩着追逐游戏。身体刚要往后转,便被追上的人撩起。
脚下迅速腾空,视野攀升,那人御着剑,带着她不断向高处飞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害怕,可她睁大着眼睛,更加亢奋了。若不是被身后的人紧箍,她想她会向云朵飞去。
可下一秒,那人便将自己向底下掷去。
迷茫地望着那张模糊的面孔,直到疼痛袭来,她才敢相信——她被遗弃在悬崖底。
心脏的剧痛还未缓过去,画面又是一转。
这次,她却看见那人只身挡在众持剑的修士前,很显然,她已然为自己挡下一剑。那剑穿透她的肩膀,剑尖直逼她的瞳孔。
那是…害怕吗?
“杀了他们。”一直有声音在说。
但眼前的一切不得不使她停下手里正运转的灵力。
“停下。”她听见那人侧过头,气息奄奄,艰难地对她说道。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整日游荡在那人所在的宗门周围,却只等来她死讯。
她彻底失了斗志。从前憋着一口气,堵在心口,凝结成懊悔与绝望。
于是,她又变回了靠人施舍的野猫,等待下一个寒冬将她带回到那天。
或许这回,她是被埋葬的那个。
可是…原来她还活着。
站在他们身边。
不可置信与惊喜参半,但到最后,只剩下悲楚与愤怒。
她利用了她。
为了平息战争,为了她所保护的一切。
她再一次认识到,在那人心中,自己不过是一只宠物,从初次见面便定了性。
可她依旧心心念念,无时无刻脑海里都是那人。
她厌恶极了这般没出息的模样。
最后干脆不去想了,剔去了那一缕感性的魂魄。
又是那场混乱,但不同的是,她最终沿着剑身向上看去,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那张她无比熟悉的脸。
…
从梦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师姐还在熟睡的脸庞,与方才梦中的别无二致。
她有些恍惚与怅然。即使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从梦境带出来的,久久未散去的感受,影响着她的判断与思考。
不知不觉,向外挪了一分。
那人究竟是谁?
若是千年以前的人,应该已经逝去了才对。但为何,她会觉得那人如此鲜活,像是知觉在告诫她似的。
“那人是谁?”
“不…”
江云池猛地抬眸,看见了师姐略疲惫的眼神。
心里闪过可怕的念头:难不成师姐昨晚进入了她的梦?
“她这么护这你,应该是你从前的…饲养者吧。”
“可能吧…”她松了口气,才想起来昨晚她挑拣的画面有那一幕。
“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她揉了揉眼睛。
其实不大好。
温烛忽地撑起了身子,就这么看着她。
“?”
“你昨日说的,我迷迷糊糊听了一半。”
“…嗯。”她看见师姐眼底的青黑,一时间有些怀疑昨夜师姐是否入睡了。
“你若是想要为我...脱敏,其实不必这样做。”她顿了顿,“我答应你,我会…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