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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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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院长找他们三人跟做贼似的,公殳便起了心思,带着人隐身进入书院,悄无声息地坐在李院长的房内等着。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被院内鬼怪传说吓到,李院长开门的那一刻被屋内三人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屋内没有点灯,公殳坐着闭目养神,净欢背手站在公殳身侧。杜汝舟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掏来的核桃,用虎牙嗑咬,誓要与核桃壳争个你死我活。

“李院长。”

听见公殳唤他,李院长才开始尝试大口呼吸。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随后,李院长命人送来茶水糕点,燃上熏香。

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依然礼数周到。

上完最后的茶点,随从退去的时候带上了门。透过纸窗,见所有人走到五步开外,李院长才堪堪开了口,一开口便跪在了公殳的跟前:“大人,小民李碧海有错!”

桌上,除了公殳,另外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杜汝舟手里的核桃滚到了地上,溜溜滚到了李碧海的腿边。

李碧海的心就跟那被琢得稀碎的核桃一样,皮开肉绽。他见杜汝舟一副孩子心性,站起来捡走核桃,又回去与核桃壳斗法,心下又松了一口气,

这滚落的核桃,把李碧海酝酿的愧疚都滚散了。

接下来,李碧海将他这些年“偷梁换柱”,把李县尉供给当先阁的财物留为己用的事情抖落清楚。只是,李碧海虽在自责,到了净欢的耳朵里,却让净欢特别不舒服。

“这笔钱,让很多孩子有了书读,”李碧海说着,眼里泛着泪光,“去年,隔壁家杀猪的,他儿子通过乡试,成了举人……”

净欢觉得这个李院长有避重就轻之嫌。李碧海跪在那里,就像本会说话的生死簿,把那功德善行一条条列得有头有尾。

“嗯,老夫子插手人和人之间的事情,按当先阁规矩,自会禁足五十年。”自始至终,公殳脸上永远是那副“吉祥如意”的笑脸,好似丝毫没有觉察到李碧海脸上的诧异,“李院长德才兼备,桃李天下,于乱世固守本心,在下佩服。”

公殳夸得不走心,因为他听见核桃裂开的声音。

李碧海哭诉完了就自己起了身,坐回座位上:“这多事之秋,我都忘了问,大人贵姓?”

“无名无姓。”

“哦。”明白公殳有意隐瞒姓名,李碧海也不敢深究,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找大人来有事相求。”

公殳“哦”了一声,但心里并不意外。

“今天用过午膳,大人入院驱鬼,完事后便走了。”李碧海说,“我还没好好谢谢大人!”

公殳客气颔首:“无碍。”

“县尉听说您亲临驱鬼,保了他小儿李文丰小命,想请你去府上坐坐。”

李碧海本想抛砖引玉,看公殳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听到公殳说:“于是,你就跟县尉说,他们驱完鬼,就人间蒸发了。”

闻言,李碧海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是。”

公殳瞥眼,看着吃核桃的杜汝舟:“毕竟不是普通之辈,县尉也会信。”

“我知道,当先阁不插手人和人之间的事。”李碧海的眼睛跟水井似的,说着眼中又泛起泪光,“让当先阁陷入其中,已是我一人酿成的大错,自然不会再让您卷进来。”

见公殳不说话,李碧海便从身后的柜子上拿下来一个盒子:“这里面有李县尉这些年偷公款,囚良民,受贿赂等二十三项罪证的证据,希望我能将功补过。也求大人,还巴城一个太平!”

一直不说话的净欢见此冷笑一声:“想换县尉?你怎么就确定换来的县尉不会是第二个李县尉呢?”

李碧海声泪俱下:“李县尉在此地盘踞多年,巴城的关系盘根错节。县尉下台,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纵然是死,我也要为了巴城百姓而死!”

净欢说不过,气得拍桌:“好一个大义凛然,为人为民!”

“李思明。”公殳的话打破了现场的僵局,只是眼,他就看见了李碧海的恐惧,“父亲做到如此,令郎怎么办呢?”

公殳一直在想,是什么能够让李碧海卖主求荣,豁出性命也要得到的,或者说达到的目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李思明。

李碧海握紧了拳头:“他该为此感到骄傲。”

就在这时,杜汝舟拉了拉公殳的衣袖,指了指外面:“天黑了。”

他们该去找那只小妖,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是很晚了呢!”公殳点头,又转头对李碧海道,“李院长,东西我收下了,后会有期。”

李碧海朝他们行了一礼,再抬头时,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跪这么一会儿,李碧海起身就气喘连连。他坐在椅子上连连叹了几口气,转身挪动了身后的花瓶,随之而动的是屋内卧床后的书柜。

书柜后是一个阴冷潮湿,空间狭窄的房间。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开口的李思明双眼通红,看向李碧海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李碧海刚拿开李思明口中的湿布,就听李思明道:“我没有杀人!父亲,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啪——”

李碧海上来就是一巴掌,声音发颤:“没有杀人……就算你没杀人,吴童的死总和你有关系!当先阁来了,必然会查清来龙去脉,即使他们不出面解决,也找到切实证据上报官府。数千年如此,你以为你就能逃得掉?”

李思明瞪着李碧海。

他不理解,对谁都信赖有加的李碧海,为什么独独不信任自己这个亲儿子。他更不理解自己不争气的眼泪。这么多年,李思名早以为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父亲不是他一人的父亲。

“他们查呀!查来查去,吴童跳井就是真相。”李思明嘴唇被他自己咬破,流出血来,“当先阁不可能因一个自缢之人,要了一群孩子的命,更何况里面还有县尉的儿子!他们只会因为你污蔑当先阁拿了李家的钱,要你付出代价!”

李碧海丢下一串钥匙:“这些你不管,你只管今夜拿着这些钱离开巴城!”

此时,李碧海不知,早该离去的公殳等人正坐在屋顶听墙角。

公殳坐在高处,一边画着什么,一边对净欢道:“这事应该交给绣娘,她估计一眼就看穿了。”

“妈妈看见了,估计要手刃这院长。”净欢说,“明明是他求着先阁彻查的,事到如今却怪儿子引发祸端。求死还求得义愤填膺,要歌颂要名利,还要当英雄。”

公殳道:“刀子嘴。”

杜汝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公殳指尖的那道银光,见那道银光化作一个符咒落在灵袋上。符成,灵袋忽然像是受到了哪里的召唤,哆哆嗦嗦从公殳的手中飞出去。

这时,院子里走进来一人,脚步匆忙,是院长贴身的随从。

杜汝舟将耳朵贴到瓦砖上,遵从净欢说的,听墙角就要有听墙角的样子,殊不知那是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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