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们失败了。”在回忆中断的片刻沉默中，文宸月道。

霍祛，或者该回归真名的萧怀明闭了闭眼，握紧腰间配剑剑柄又松开，心中痛苦将他的声音挤压得得干涩又沙哑：“就在我夫妻二人传奏圣上的那天晚上，那只鸟妖现身我府中……”

阴风裹着腐臭灌入房中，尖锐笑声自梁上传来，垂落的漆黑羽毛扫过二人身躯，体型庞大的鸟妖跳至地上，血淋淋的头颅从喙间滚出——

本该领了二人密令赶往皇城的驿使暴凸的双眼正对着他们，扩散的瞳孔中还有凝滞的恐惧。

“咯咯咯，好生鲜嫩的血肉。”鸟妖口吐人言，尖利的喙瞬间将头颅压碎，血液和脑浆凄凄沥沥洒落：“若你们还敢往外传半个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尖锐的叫声再次响起，羽翼拍打扇出狂风，屏风桌椅轰然倾倒，屋内瓷器应声碎裂。待二人能勉强睁开被风迷住的眼睛，鸟妖早已遁入茫茫夜色。

屏退了被妖力拦在门外惊惶的护卫，萧怀明握住妻子冰凉的手。一阵相顾无言后，齐纨碧先打破沉默：“鸟妖不除，人世难安宁。萧郎，此事我们无论如何也必须禀明皇兄！”

“我亦有此意！”萧怀明当即答道：“为护百姓平安，我这就让人秘密安排马匹，连夜往皇城去！”

明白妻子已有牺牲之志，但眼中恐惧未散，萧怀明柔下语气，又道：“织娘，你且带灵儿去山上寺庙暂避几日。当年我们成亲时，圣上御赐的嫁妆里有三张驱妖符，如今你我和孩子各贴身携带一张，或可保这几日平安。”

如此安排好一切后，两方趁夜色正浓分头行动。齐纨碧带孩子乘马车走大路上山，萧怀明则取废弃官道快马赶向皇城。

然而不过半日，鸟妖就已察觉驸马府异状。萧怀明纵马在山林中疾驰时，遮天蔽日的玄羽撕裂云层而来，数位护卫躲避不及，直接被那腥风掀翻倒地。

“好个不知死活的卑贱凡人！”鸟妖的啸叫震落满山枯叶，翻涌着滔天怒火和不可置信：“既然如此，我这就送你们魂归九泉！”

巨翼掀起罡风横扫而过，拔剑欲阻的护卫们如同断线的纸鸢被直直扫飞，撞上树干骨头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残躯坠地时已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