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怪物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剧痛和极致恐惧的惨嚎!它疯狂地想要抽回节肢,但那无形的“抹除”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吸附着它!分解的速度远超它挣扎的速度!
仅仅一个呼吸间,那几根刺向邢凤的金属节肢,连同支撑它们的怪物身体连接部分,彻底化为一片飘散的黑色尘埃!怪物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支撑点,轰然栽倒在地,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鲜血,只有不断逸散的黑色能量流!
而邢凤,自始至终,连衣角都没动一下。他收回那只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的手,重新插回风衣口袋。
(“呸!味道一般!不够劲!”)湮灭的意念传来不满的抱怨。
周围树瘤中那些刚刚探出头、蠢蠢欲动的畸变体,此刻彻底缩了回去,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森林里只剩下怪物倒地后痛苦的嘶鸣和能量逸散的滋滋声。
“看够了?”邢凤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到柳锦云身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还是说,你想留下来给这片林子当肥料?”
柳锦云猛地回过神,压下心中的震撼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他知道,邢凤的“救援”结束了,接下来是撤退时间。
“走!快走!”他立刻朝身后瘫软在地的向导和猎人大吼,这次不再需要语言解释,怪物被秒杀的恐怖景象就是最好的催促。
向导和猎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向邢凤的眼神如同在看降世的魔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对柳锦云的抗拒?他们甚至不敢看邢凤第二眼,跌跌撞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
柳锦云也想跟上,但刚才的透支让他双腿发软,动作慢了一拍。
“废物点心。”邢凤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依旧是那副嘲讽拉满的语气,“跑路都磨磨唧唧。”
柳锦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感觉后衣领一紧!
邢凤竟然直接伸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揪住了柳锦云的后衣领!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柳锦云整个人瞬间被提得双脚离地!
“你干什么?!”柳锦云又惊又怒。
“送你一程,省得你拖后腿。”邢凤的声音毫无波澜。他根本不给柳锦云挣扎的机会,拎着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崎岖湿滑的林间穿梭,速度快得惊人!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湿滑的苔藓、拦路的藤蔓,在他脚下如同平地!他选择的路线极其刁钻,完美避开了所有能量波动异常强烈的区域和那些隐藏着畸变体的危险树瘤。
柳锦云被他拎着,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胃里翻江倒海,心中更是憋屈得要死!他好歹也是个共鸣者,竟然被人像拎行李一样拖着走!炽焰的小尾巴也紧紧缠着他的胳膊,传递来委屈巴巴的意念(“坏黑黑的主人…好坏…”)。
邢凤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很快就追上了前面那群连滚带爬、气喘吁吁的当地人。
“拿着!”邢凤看都没看他们,随手从风衣内袋掏出两管淡蓝色的、针剂样的东西,精准地丢到向导和猎人脚下,“抹在手腕上!能干扰那些‘小虫子’的感知!不想死就照做,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他的话语冰冷生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人群吓得一哆嗦,慌忙捡起针剂,也顾不上研究,胡乱拧开就往手腕上涂抹淡蓝色的液体。
邢凤不再理会他们,拎着还在挣扎的柳锦云,速度不减,继续朝着森林外围飞掠。
几分钟后,周围的树木明显变得稀疏,那种无处不在的粘稠压迫感和窥视感也大幅减弱。天空不再是完全被遮蔽的黑暗,透下了些许惨淡的天光。他们终于冲出了最危险的内圈区域,抵达了相对“安全”的外围。
邢凤猛地停下脚步,如同钉在地上。他手一松——
“噗通!”
柳锦云毫无防备,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沾了一身湿冷的腐殖泥。
“嘶…!”柳锦云痛得龇牙咧嘴,又羞又怒地瞪着那个居高临下、帽檐遮脸的男人。
邢凤仿佛没看见他的狼狈,只是冷冷地指了指前方依稀可见的林间小路:“滚吧。顺着这条路,最多半小时就能到外围哨卡。别回头,也别再给我添麻烦。”
柳锦云揉着摔痛的屁股,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邢凤那副“赶紧消失别碍眼”的冷漠态度,再想到刚才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拖出来,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刚想开口质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邢凤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帽檐下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抢在他开口前,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
“记住今天的狼狈。想救你妹妹?就凭你现在这点本事和脑子,连给她当垫脚石都不够格。下次再找死,记得挑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省得污了我的眼睛。”
说完,他根本不给柳锦云任何反驳或询问的机会,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消失在身后那片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邃的森林之中。只有他肩头湮灭残留的一丝带着戏谑和满足的意念波动(“勉强塞牙缝~下次要找更大的!”),在空气中飘散。
柳锦云站在原地,浑身湿冷,屁股生疼,看着邢凤消失的方向,又气又恨,却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邢凤最后那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心上。
邢凤穿梭在森林里,湮灭在肩头吊儿郎当的问道:“他真会撤退回家吗?”
邢凤冷笑一声,“他要是个安分的,还会搞这些小动作?基地规定漏洞他可会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