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意出来时还是披的被褥,没拿衣服进去,出来没瞧见裴怀衡,他去拿衣服重回屏风后穿好。
他就没一件是能遮住脖子的,瞧着铜镜中,脖子上除了那一道浅浅的划伤,还有好几个裴怀衡留下的痕迹,遮不到。
而且穿斗篷,那都是冬季的,重点现在是六月已经有些热了,披狐裘多少怕是有些不正常了。
那就干脆像昨日裴怀衡替他包伤口那样,将整个脖子包起来。
他将在地上的纱布捡起,但……坏了。
裴怀衡在别处沐浴,换了干净衣服回来,就瞧见宁惟意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还有面前小桌上的坏纱布。
那是昨夜,觉得碍事,他扯坏的……
摸了摸后颈,他又重新走出去,吩咐南泞拿纱布来,等东西拿来后,他才进的营帐。
回来时,宁惟意已经不坐在铜镜前了,而是拿着一本书坐在矮桌前。
他放弃了,纱布没有,能遮住痕迹的脂粉没有,干脆今日不去狩猎了,自个儿看书吧,反正外面也当他受伤了。
“用纱布遮一下吧。”
他的声音一出,宁惟意就不高兴,耳朵上泛红的,现在只要和他待在一起总要让他回忆起昨夜。
见他自顾自地看书,裴怀衡也不等他回答,走上前,半跪在地上,扯出纱布将宁惟意的脖子小心围绕了两圈。
绕好后,裴怀衡收拾了一下床,但是没打算走。
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还不走?
“你不去狩猎?”
“我等你。”裴怀衡坐在他旁边。
宁惟意将书放下:“今日我不去。”
“为何?”
“我这样子怎么去嘛?”他越说脸上红意越明显。
怎么办,又想逗他了。
靠近宁惟意,他压低声音:“昨日都知晓你只是划伤小口,若是今日不去的话,恐怕更叫人怀疑吧。”
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但的确他说得在理,若是不去,反更叫人怀疑,但他也不能骑马啊!
“你与我同骑,我让南泞准备了软垫。”
一听南泞,宁惟意紧张:“你与他说了!”
“没有啊,只叫他准备软垫,其他什么都没说。”
傻子!
今日是狩猎的最后一日,好射的可去,觉着累的,想休息也可以到一旁坐着闲聊喝茶,裴怀衡是诓他的。
就想要他与自己同骑一匹马。
没办法,自己就偏偏越发喜欢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了。
青风的腿被上了药,缠了纱布,他想和公子一起的,但大公子命令他不许出营帐,哪儿也不许去,好好休息。
他现在这样去了也没用,再者公子身边还有王爷,应该也不需要他,那他就在床上躺着吧。
旁边还有他在林中抓到的小兔子,外面的笼子是送他回来那人给的,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听上回公子在那个什么楼里,见到王爷就是在与这个喝酒的。
那个时候把王爷带出去喝酒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他还射伤了公子!就算是他带自己回来的,准备了个兔笼也不能原谅的。
另一边牵着马的常元清狠狠打了个喷嚏。
在他旁边的宋临递给他一张手帕:“着了凉?”
“肯定是裴怀衡在背后骂我。”拒绝他递过来的手帕,揉了揉鼻子。
“为何要骂你?”
宋临大多时候都是不过问他俩事儿的,他们三个和吴诀,唯独宋临是个好学不贪玩的,也不知以前怎么就和他们三个混在一起了,许是儿时也爱玩。
好在人没被另外仨给带坏。
“……他不是整日都会骂我嘛,昨夜灌了他那么多酒,现在酒醒肯定对我就一顿骂。”
他想了一下,还是不告诉宋临得好,宋临脸皮薄。
宋临笑着摇摇头,他们两个真的分开了又想,见面了又吵,哎,倒是羡慕吴诀,整日被关在府中不用参与他俩直接的争吵。
他啊,要不是常元清非拉着他,也可不来此的,奈何拗不过他。
“这时辰都快到了,怎的还不见王爷来?”
熙元帝今日不参与,昨夜与众卿喝得有些尽兴,他也不太善饮酒,如今还在帐中休息,就算醒了他也不来,身为皇帝,臣子有时间玩乐,他却不行,京中无事,那就处理京外的,边塞的,他只给自己休沐了昨日一日。
做皇帝也是累,要是拿给裴怀衡,他定然不愿的,所以只能自己来受这累。
以前还是太子时,他见父皇处理政务,也是时常头疼难眠的,他还劝父皇,可适当休息,再处理,现在他当了皇帝,一样的头疼难眠,他也想适当休息,但百姓不能等他啊,若一朝之君懈怠一刻,那就定然有百姓受难一刻。
所以再累,他也要为百姓考虑。
常元清张望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只有南泞拿着令牌来了,叫他们自行去就可以,不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