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吴诀前几箭投壶都中了,偏就裴怀衡咒他不中,他就偏差落地。
在投壶上,吴诀就没败过,结果今日就被裴怀衡乱了。
“啊啊啊!裴怀衡!”吴诀愤气冲冲来开门。
“好久不见,伤可好全了?”他毫不客气地,就更自家一样,直接就进了屋。
这屋内梁上都挂着各式灯笼,有的画了图案,有的则只有个灯笼架子,这地上也有不少纸张竹条。
吴诀虽不擅诗词歌赋,但这制灯笼手艺极好。
连陛下都曾夸赞过。
说起伤不提也罢,这一提感觉自个儿腿又软了。
“你还好意思说,赶明儿让你也去跑上几圈试试。”
裴怀衡进了屋,就跑去投壶,在这方面上,他不稳当,把不得劲儿,时常不中。
这儿也无聊。
吴诀看他熟络地进屋坐下,说也不说一声,就倒他桌上温着的酒。
“你怎的有闲跑我这来,宁家那位能许?”他也跟着坐下。
这酒他没直接喝,先是闻了闻,浓烈酒香,没昨夜的好闻,而后将就喝了口,没昨夜的好喝。
“这酒不行啊。”
吴诀直接夺了他的杯子:“你还品鉴上了!以往你可喝的都是这酒,都不见得你说上一二,今日还怪了,怕不是肚子里有火,找我撒欢了!”
“那怎能,得了闲我哪能有火,就是觉着无趣。”他捡起地上被揉成团的废纸展开,里面是吴诀画废的。
“无趣?”吴诀眼珠子一转,忙撑桌上,“那咱就聊聊你那位王妃!”
裴怀衡不解:“他?”
吴诀拿张纸铺在桌上,提笔沾了墨,开始边画边讲。
“前几日在瓷器铺我可瞧见他了,还和人闲聊了几句,他没同你说吗?”
裴怀衡摇头,那日宁惟意只同他说了买瓷器的事儿,其他什么都没说。
“他好护着你的,我同他说你打人,放狗咬人,他还说是我的错。”
要不是看他在作画,必定给他一脚。
“本来就是你的错,怪不得我。”
吴诀抬头看了他眼:“果真是同住屋檐下,你俩一个样!”
他又说:“天天被关在府中,他都让你干什么了?”
“还能什么,练字、看书、背书呗,想把我教成才。”他借着椅背往后一靠,“我哪是那块料哦。”
“那你就乖乖听话?”
怎么会是乖乖听话呐……倘若皇兄对他不管不顾,由着他继续如此,没有那日朝堂上的事,他定然不会如此。
“其实还挺好的。”
虽然读书难受,但宁惟意在旁给他讲解就没那么难懂,而且要是表现好还能蹭到宁惟意做的吃的……挺好的。
吴诀听他说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往日绝不会说看书好的裴怀衡,这会儿居然能从他口中听到挺好二字,惊得他立马抬头看他,然后就瞧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人怎的了?
莫不是……
“你小子莫不要喜欢上人家了!”他倒是直接。
这一惊一乍的,给人吓着了。
“喊什么喊啊!”裴怀衡握起拳头,就作势想给人挥去,幸好稳住,“我为何要喜欢他,而且这桩婚事,本就有目的,不能用感情来评定。”
哦哟,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裴怀衡吗?
这说起话来都不一样了。
“就当真没点想法?”
“这宁惟意,宁尚书家行二,家中兄长是状元郎,听闻他的才学能在哥哥之上,自小跟着长辈接济灾民,搭棚施粥,能吟诗作画,诗词歌赋,亦能耕种厨艺,据说他还会经商,而且这长相嘛,你晓得的。”
“所以呢?”
好吧好吧,没救了,说不懂。
懒得同他说,还是画自己的吧。
“你上别处玩儿,我在忙。”
这才待多久啊,就下逐客令。
“走就是了。”他倒是不老实,临走还得捎点东西。
就吴诀手边那没多会儿才做好的锦鲤灯笼,说都不与人说就给人捎走了。
吴诀就看着什么一抹红从旁过,那灯笼就在裴怀衡手中,人都走出门外。
“哪有空手来,还捎点东西走的!”嘴上是数落,但也不忘叮嘱,“刚做好,浆糊还没干,莫要用手碰上头的画,墨还没干,你稳着些哈!”
到底是自个儿兄弟,那灯笼也是做着玩儿的,拿了就拿了,他也不能真和人置气,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在吴家呆着这么一会儿,外头雨还停了。
只是这雨虽停,但他也不想去同那些个玩乐,这街上好玩儿的好吃的,他都腻了,还是回府吧,正好这几日园中花卉开了不少,现在就回去寻了瓷瓶剪了下来插上。
裴怀衡回府后,想去叫宁惟意再教教自己的,却被王伯告知,宁惟意回了宁家。
怎的不叫他作陪啊……
罢了罢了,不一起才好,免得又要吵上一架,他自己玩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