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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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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车停到路边,拨通了姜艺文的电话,开门见山:“肖淇最近在干嘛?”

姜艺文先是一愣,接着清了清嗓子,回答她:“回家了。”

“什么意思?”舒清云心里发紧,立即问。

“字面意思啊,回老家了啊。”姜艺文慢条斯理地说,还故意加重了后半句。

舒清云又追问:“为什么回去?”

姜艺文装不下去了,噗嗤笑出声:“过年不就是要回家吗。我司可从不剥削艺人。”她话锋一转,“倒是你,在紧张什么?”

舒清云听了姜艺文的话,这才放下心,又觉得自己对肖淇回老家这件事的确过于敏感了。

姜艺文半天没听到她吱声,又问:“你找他干什么?”

“他......”舒清云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上次他坐我的车落了东西在车上。”她对姜艺文扯了一个谎。

这时,她透过车窗,看到天空中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了白色的雪花。暮色中,有一朵落在了前方的挡风玻璃上。

姜艺文还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但舒清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盯着那朵雪花出神,直到它彻底消融。很久没下雪的北京,终于迎来了初雪。

第一次,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只知道肖淇让她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本能地想要得到一些来自他的温暖,让她逃离这种感觉。

渝城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鲜少出太阳。潮湿阴冷,极端致郁到骨头缝里,让人心上蒙起一层霾。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肖淇低着头在看《锦衣卫》的剧本。前段时间姜艺文带他去见了岳山导演,试了一段戏之后,就把工作定了下来。

肖淇挺意外能演岳导的戏,毕竟他是出了名的爱用一线明星。姜艺文解释说,因为之前的男主角出事被换再加上时间较紧,百代和她就发力推了一下。姜艺文让他打起精神,这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好好研读剧本,不要辜负了她的争取。

因着新戏要过完年才进组,这段时间比较清闲,想到一年都没回去了,肖淇就跟公司打了招呼提前回了家。

但其实回到家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他的父亲是个船长,现在把船开到了武汉还没有回来。前几天他跟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候了几句。

他和母亲很少联系,即使以前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不怎么见面。肖淇总是怕会打扰到她。

他的父母相遇的时候,都是长江航运的职工,同在渝城往返上海的船上工作,一个是船上的二副,一个是船上的服务员。那时候交通不发达,航运是主力,一个月基本上二十来天都在船上度过。船上的生活很枯燥乏味,两个寂寞的年轻人因为身处的特定环境,产生了那么一点火花,结婚了。

结婚后,肖淇的母亲很快就怀孕了。单位照顾她,把她调回到办公室当内勤,肖淇的父亲则仍然在船上漂泊。在座机电话都还是稀罕物的年代,要维系两地分居的感情很困难。特别是,这段感情又抛去了特定环境的加持,露出了真实的面目,才让人发现根本就不美好。

在肖淇五岁的时候,他奇怪地发现每当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总会有个男人来家里做客。这个男人比他的父亲年轻很多,母亲让他叫哥哥。他的母亲见到年轻人笑得特别好看,比每次父亲回家时都要高兴。他总觉得这个哥哥跟他的母亲有秘密,因为每次他们都单独待在房间里,还锁上了门。

渐渐地,街坊中间流传起闲言闲语,肖淇偶尔听到过几句,诸如“养小白脸”、“偷人”之类的,但并不懂。直到有一天幼儿园放学,母亲本该来接他,但一直没来。他在幼儿园大门的保安室一直干坐着,从日影微斜等到了明月高悬,从肚子咕咕叫等到已经不觉得饿了。后来还是邻居阿姨来把他接回家。

那一天的场景,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街坊邻居站在门口指指点点,家里一片狼藉,母亲和父亲互相瞪着血红的双眼,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很羞愧,他慢慢地退到墙边的阴影处,把自己藏进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哥哥。但他的家庭逐渐崩坏,父亲开始酗酒,他的母亲则摔坏了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两个成年人用彼此最恶毒的话,歇斯底里地攻击对方。肖淇在他的房间里写作业,时常被突如其来的玻璃破碎声、咒骂声,吓得一抖。很长一段时间,他经常会莫名地感到背后发凉,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他十岁那年。那个特别的早上,他母亲给他煮了一碗面,然后塞给他200块钱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问父亲,母亲走哪里去了,她怎么还不回来?父亲把酒瓶把桌上一砸,恶狠狠地让他闭嘴,说都是因为他不够听话,母亲才不要他了。

高考结束之后,他与母亲见过一面。他的母亲是个美人,岁月也很厚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依然美丽。那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这是你的弟弟”,他母亲说。

他看着那个与他有着相同上翘眼尾的陌生男孩,终是没有让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他想,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应该不会愿意再被往事打扰,更何况这往事如此不堪回首。他没有再与母亲见面,因为他也是那往事的一部分。

虽然,在那次见面的头一天晚上,他整夜都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向母亲表达想念。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害怕词不达意。但那天之后,他知道这些话,再也不会被自己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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