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容瑾来找柳夏,容倾刚好看见了,他最近也在调查他妈妈是怎么失踪的这件事。容瑾来了,容倾也想试探试探,他站到柳夏旁边,看容瑾轻松的样子,笑着问:“叔叔你怎么有空来?”
容瑾皮笑肉不笑地看容倾,“我来看看嫂子,阿倾嫌我烦了?”
容倾觉得容瑾是个骗子,他不喜欢。
等容淮南来,容倾就主动给容瑾倒茶,说:“没有,就是审判院最近恶鬼频出,我妈妈精神头不好,我看到那个名字叫盛今诺的大祭司,蛮讨厌。”
容瑾恶狠狠地剜了眼容倾,容倾看他脸色不好,问:“叔叔瞪我干什么?”
容瑾马上转身对沙发上坐着的容淮南道:“哥,还好吗?”
容倾倒水的动作一顿,补了句:“爸,我妈好像之前跟叔叔吵架吵得很厉害,她拜托我调查舅舅的事情,你说我应该答应她吗?”
“这件事情是件伤心事,”容倾小心翼翼地擦去桌上的水,他观察着容瑾的表情,浑身绷紧,很明显是在心虚,果然,下一刻,容瑾对他说:“阿倾怎么想起调查你舅舅的事情了,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都死了的人了,你这么专门提出来干什么,你想让你父亲伤心难过啊?”
容倾笑了笑,容淮南怼容瑾了,“你不学无术,别去烦阿倾。”
“崽,我支持你。”容淮南对容倾说:“爸爸支持你,跟阿行一起去调查吧,没什么不能说的。”
容瑾着急看容倾,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倾也忙,再说阿行身体不是不好吗?”
“你这么翻陈年旧事干什么?”容瑾拉个脸,“我还以为哥哥不会让外来人调查我们家里的事情呢。”
容倾被针对了,他想了下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母亲跟容瑾不对付,容瑾也讨厌容淮南管他太严,的确,他不是容家的孩子。
他刚走神,容淮南看向自己儿子,他嘭的拍桌子,大骂容瑾,“外来人?如果不是你害死我的儿子,我会跟柳如是闹翻?我为了你,真的受够了,外来人,你如果嫌弃我儿子是外来人你就跟我滚!”
“我这里蹲不下你这尊大佛!”容淮南马上让容倾站到自己身后,他去抄鸡毛掸子。
容倾看到了忙拦住容淮南,说:“爸,我没事。”
容淮南抬头看容倾,让他来到自己身前,跟他说:“没事,爸爸心疼你。”
“别的事,都能说。”容淮南摸摸容倾的头,笑了,“爸爸心疼你,你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也别跟你叔叔计较。”
容倾感慨,父亲就是父亲,他从前没有父亲,但是得到了很好的关爱。
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容家,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容淮南跟容倾说了会儿话,过了十几分钟后,容淮南让他走。容倾走出门外,他打电话给白潋,让他跟上容瑾。之后的半个小时,容倾去找游行。游行躺在床上,容倾打开房门,一截雪白的腰映入他的眼帘,容倾大步走过去,给游行盖被子。容倾主动坐下来,游行看到他来,当即抬手摁住了他的手,起身,又躺下,对他说:“舒时跟着他去了,看样子目前跟你想得差不多,莉莉丝果然与容瑾有染……”
“你如果介怀你父亲,让你父亲去报告梵天,如何?”游行看容倾,眼睛很亮,语气温柔。
容倾低头,说:“是不是不太好,你知道梵天对我做的事,我可不想闹大什么。”
游行看他这样,不好说什么。
容倾小心翼翼爬上床,身体挨着游行,他靠在游行耳后道:“我担心你,你不是不喜欢神界,不喜欢地狱城,怎么要管我了?”
游行捅了下容倾的腰,容倾抱他的腰更紧了,他听游行声音轻轻的,怕是烦了。
“多嘴多舌。”
“骂我,真舍得骂我?”
游行身体给他闹得痒,他疲惫,但细想其实也不是很累。主要是处理这些事情并不难,他对容倾说:“就是不想去管而已,不是骂你,你怎么这么多心?”
容倾想了想,望着他说:“多注意身体。”
游行转过身来,他照常贴着容倾颈侧,手也去碰他的手,还摸到脸上来了。
他手盖住容倾的脸,眼睛闭上,同时心中也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主要是人类神界地狱城三者不得安宁。其实由不得他不想,他作为夹在中间的人,难免忧思。游行不安地去搂容倾的脖子,抱怨他,“就是心烦,好多事儿……”
容倾亲他眉心,“容瑾跟柳重光之死必然脱不开干系,你这段时间哪里也别去。”
游行想到迟言允,“我看到薄丘了,怕不是地狱城的军队有一天也会踏平湛海。”
容倾抚平游行眉心的褶皱,“容千……”
游行怅然,他看着容倾。容倾同一时刻扶他起来,他去摸游行瘦削的脊背,手伸直了。高挑的人把鬼王抱在怀里,容倾贴着游行耳畔,“你放心,恢复魔力不需要容千祭天。”
游行不老实地挨在游行怀中,“我只是担心。”
容倾碰游行的后脑勺,手顺着他的脖子滑下,“嗯,真的要了也没办法,可能世道就是这样子,难道你也是因为这样才不对容千投入感情吗?”
他想,好像人世间的相遇,大多逃不开离别两个字。
神如此,人如此,人总是避免不了深刻的情感,最痛的,其实就是生离死别四个字。
游行转头,看向窗外,咳了一声。
容倾碰他额头,亲他眉心,“你还有法子?”
游行神色认真,“有,但你不愿。”
容倾顿了顿,游行闭上眼,手主动勾住容倾脖子。他贴在容倾耳畔讲絮叨的话。如同无数次往常一样,他们吻颈相拥。游行睫毛簌簌打颤,天使长低头,亲他冰冷的唇。容倾无可避免想到一些别的事,比如神界自己被梵天冤枉,莉莉丝推波助澜,而谢鹤的儿子谢知节与他的朋友谢折销,冷眼相待。
容倾想,他想报仇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突然很想,很想看一看梵天如自己一般,饱受折磨的样子。
但是这样是正确的吗?不是不愿意报仇,而是,当初他有心无力,活着都已经是一种煎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人,可人心比鬼还可怕。
自己的身后空荡荡,又有谁为自己撑腰?
赌上性命,去杀死一个人,值得吗?
容倾自觉是不愿意被仇恨的心捆绑,他要的很简单,就是简单幸福生活,这是他唯一盼望的事情,其他的,别无所求。
容倾抱着游行睡了会儿,游行一双手紧紧地挂在容倾脖子上,他拱了下头,容倾着急地安抚,唇去碰游行的。游行在他面前依旧是这样子,他去撕咬,去钳制。容倾很凶地堵着游行的嘴,游行堪堪苏醒,容倾对他没好气,“我真是自找的。”
游行呆愣出神,双目怆然。
他低下头,手摁住眉心,“咬得我好疼。”
游行抬眸看容倾,“感觉你恨死我了。”
容倾说:“你才知道?”
“其实我要恢复魔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游行手撑床,看着容倾,“我把你变成恶魔,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容倾听到了,他手一把攥住游行的手腕,还压倒了鬼王。
“闭嘴!”容倾瞪着游行,“非得惹我生气,是不是?”
游行眼皮动了动,另外一只手去解容倾腰上的皮带,他对容倾说:“或者,陪我做·爱,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