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容倾站到房间内,护士跟容倾说,你弟弟没事,只是有些过敏罢了。
半个小时前,容倾送游行过来医院这边,白潋也来了,他给游行煮了些清淡的白粥,同时问起容倾容瑾的事情。
此前,容倾一直不知道白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自己把他从乱葬岗里救出来,他便成了下属。
有时候觉得,世界上人的难处大多相似。
容倾没有母亲,白潋也没有。
白潋站到病房的抽屉前,告诉容倾说,“我父亲就是被容瑾污蔑而死的,我妈,为了救我爸,愣生生就这么熬死了一条命。”
来到人界后,柳夏很爱容倾,她给自己亲生母亲一般的关爱。
容倾想到这里,其实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这种心情。
容倾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情感的人,各方面都很淡漠,常常想,其实无所谓,一个人类死了也就死了,又能够如何?
白潋还给游行炒了好吃的胡萝卜片。
翠绿的葱花点缀在上面,刚刚出锅,很鲜艳的颜色。
容倾站到病床前,轻轻碰着游行的发丝。
他发丝柔软得不像话,皮肤也很白,像水漾过掌心一般的柔顺。
容倾呼吸吐息在游行的耳畔,小声地呼唤他,“行了吗?”
游行眼皮抽动,手搭上容倾的脖颈,像是自动寻找温暖的地方一样,他扬起下巴,容倾捉住他的下颌,吻了下重的。他的声音很轻,很干脆直接,问:“做吗?”
容倾总感觉,游行很疲惫,从骨子里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对于生与死的漠视。
他一直想,自己不会爱人。
爱人如养花,容倾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珍爱的人。
容倾知道,他不是个好伴侣。
他们有一个彼此都不喜欢的小孩,他长大了。
容倾思及此,心中不快,只好捏住游行下巴,重重去吻他。容倾听到他重如擂鼓的心跳,也感觉到,他在抗拒自己。
容倾坏心大起,手从游行的病号服下摆探进去,手也去捏他的胸口。
皮肤细腻到不可思议,很滑,像缎子,也像柔和的水。
“唔……阿……容倾!”游行小声恼怒地骂容倾,容倾没放过他,容倾继续很凶狠地亲他。
游行捶容倾的肩膀,他抱怨说:“你——”
声音听起来很柔弱,是容倾喜欢的样子。
是啊,自己是个很坏心的人,就是喜欢欺负鬼王,喜欢欺负他,喜欢欺负到他哭泣,这样他心里只能有容倾。
游行至今亲人都不会换气……
容倾很抱歉。
可今天,容倾感觉很难过,容倾一边温柔地吻他一边对他说,“对不起,你换换气?”
游行眼睛中都是薄薄的雾气,容倾近乎痴迷地看他,盯着他说:“换不换?”
“还是不会吗?”
游行恶狠狠地挠容倾,把他颈子抓了很长一条痕迹。
容倾嘶了声,忍着,没说话,却还堵着游行的嘴,衔着他的嘴唇。
唉,挺野的。
游行手碰容倾的腰,手解他黑衬衫扣子。
他纤长的手指也从容倾的颈侧一路解开到腰腹,他在容倾耳边吹气,轻声说:“做不做?”
容倾能够感觉到自己脸颊绯红,无奈地看他,“非得现在?”
虽然容倾也被挑起了无端的情欲,但现在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是母亲柳夏会死,带给自己的无措。容倾从来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像是习得性无助一样。
游行的手勾着容倾的脖子,他翻身压在他身上。
容倾发现,他裤子……脱掉了?
容倾当即要推他起来,游行的声音魅惑又轻柔,他坦荡荡低下身在容倾耳边讲,“净化冰原魔力用光了,你补给我。”
病房中,游行压在容倾身上,整个人都被抱坐在怀中。
游行眉头抽紧,膝盖紧压床面,不留一丝缝隙。
容倾鼻尖冒了点湿汗,他闭着眼睛,手从游行的衬衫底下一路游走到滑腻的腰线。
他些微地皱起眉头,轻轻在游行耳畔吹气,说:“乖点,嗯?”
游行遭不住容倾这么亲密地对待,他后背无知无觉贴到床单,随即重重拧起眉。
容倾很凶,游行看了眼天花板,晕晕乎乎,如坠云间。
直到夜幕降临,病房内的喘息声才缓缓落下。
游行的腿从容倾腰上垂落,容倾扯纸巾擦拭着游行的腿根,游行看着他耐心的模样,压着嗓音说:“别担心,洛九夜告诉我,你母亲在应折尽家里。”
游行心中有些感慨,从前碰他都害羞的人,如今,也能坦然在医院跟他亲吻,做亲密的事。
他露出微微忧悒的神情,反正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游行侧过去容倾的面前,抿起唇,亲了他一下。
容倾感觉他又恢复了往昔的温柔,除了性格野,其他都很好。
容倾手去碰游行的大腿,他嘶地缩回,含羞带怯,略微薄怒地瞪容倾,“有病?”
容倾问他,“不介怀自己的身份了?”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但温和。
“不介意了,你更重要。”
容倾还挺介意的,不过那是因为他瞒着容倾选择净化冰原这件事。
容倾总觉得,游行爱屋及乌,更甚于他本身。
他考虑多的,是名字叫容倾的人。
可能,他也被爱着吧。
因而,突然,感受到了幸福的样子。
容倾露出温柔的笑,亲了游行的额头一下。
·
十七审判庭。
最近湛海不安宁,教皇柳如是偏偏把容淮南给抓起来了,理由莫名其妙,说是容院长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当游行收到消息的时候,周繁正给容倾打电话说让游行救救他女儿。
不过三天时间,湛海就像变了天一样。
其实于游行而言,他并非喜欢湛海,并不想去管这些闲事。
但也只是游行自己这么认为。
当游行来到十七审判庭的索菲亚大教堂,柳如是正襟危坐,他旁边站着一个游行熟悉的人——被自己从神界锤下去的盛今诺。
根本完全没有防备。
盛今诺对柳如是道:“教皇大人,这位就是戕害人间的鬼王,目前湛海很多的恶鬼出巡时间,都是由这个人造成的。”
游行措手不及。
柳如是对游行说:“好,游行,你说说看,你作为联合署的大监察官,监守自盗,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游行印象中,柳如是是很公正,但是比较情绪化的人。
人类都这样子,一个个,自私自利。
游行笑了笑,怀着悲愤的心情看向盛今诺,说:“是的,盛今诺说得没错,游行是鬼王,不过游行已经死了,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不知道这位盛今诺,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