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何他爸宵景天有着稳定的单位,稳定的收入,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何清心疼冯淮安,但也心疼宵何,这本不是他需要承受的环境。
尽管现在生活拮据,但何清从没有亏待过他,她是他妈,他从来没有过怨念,更多的是心疼。
“我就在江城,哪都不去。”宵何淡淡道。
何清艰难的抬眼看向他,手掌握拳局促不安,“你爸能给你铺条路,不用太辛苦。”
“哪有人能保证能毫无蹉跎的过完这辈子?”宵何道,“我是他儿子,他要真想给我铺路,在哪都能,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我必须离开江城。”
对于宵何的固执,何清也是没想到,“你这样待在江城,大学怎么办?不上了吗?”
宵何蹙眉,这个问题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里。
考不考大学对他来说无所谓。
“你得上所好的大学,这样你的人生才能多条选择。”何清语气越来越强硬,她很少这么要求过他,“我希望你展翅,也希望你高飞,更不希望你拘于这里。”
她很清楚宵何他执着什么。
其实何清是个很倔的女人,一旦是下了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宵何这点随她。
“不早了,早些睡吧。”
宵何面不改色地起身,好似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何清见他没有做任何反应,落寞地垂过头,长叹一口气。
宵何趿拉着鞋,脚步声在房门前停住,像是考虑了很久,“……你说的我会考虑的。”
话刚落,何清的眼神光一亮,语气里满是控制不住的喜悦,“好,你记得早点给你爸说。”
他的回应确确实实让何清松了口气,但他没想过离开江城。
至少他在这之前没有。
刚进房间,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温识砚打了两通电话过来,他都没接上。
W:到家了没?
W:人呢?
宵何忘记给他说了,怕这人着急,赶紧回复。
。:到了,刚手机没在旁边。
温识砚近乎秒回:嗯,还以为人丢了。
宵何不屑地撇嘴,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说他走丢看不起谁呢。
温识砚左手拿着手机从浴室走出来,右手还在拿着浴巾揉着滴水的发丝。
身后的浴室水汽氤氲,下颌的水滴顺着喉结滚动缓缓滑到锁骨。
一条三秒的语音弹了出来,温识砚手速很快的点了接听。
。:好人哥哥,我也是马上18岁的人了,回家的路还是能找到的。
宵何清润的少年音从听筒里传出,慵懒随意的声音肆意的勾着心间,一声哥哥,后背的脊柱窜得发麻……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得攥紧,凸起明显的喉结生理性的上下轻咽……真是拿他没办法。
右手拿着的浴巾,直接把整个脸盖住,脚往身后撤,温识砚好似脱了力般,整个人仰头倚在墙上。
随意垂下的手,掌心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W:好的,宵宵弟弟。
。:……又占我便宜,你还要不要脸啊?!
温识砚扯下浴巾,眼底的笑意一览无余,这感觉酥酥麻麻的,越纵容越是泛滥,已经把他完全覆盖。
真完蛋了……
—
江城的冬天来得很慢,裹得厚实行动不便人也变得怠惰。
就比如睡眼惺忪的宵何,头发翘了几根呆毛没捋顺,别人老老实实外套裹校服,起码校服也拉上链子,可他偏敞着,一点儿不觉冷。
在匆忙之中,宵何越显淡定。
手插进口袋,半眯起眼,一点儿也不急的走着,要不是他那身若隐若现的校服外套,都以为他是故意闯进来散步的。
倏地脸上被一个东西贴上,一股热意窜进皮肤里。
“什么鬼……”手往脸上一触,顺势扭过身看看是谁要搞事情。
手指触到一个塑料,定睛一看里面打包好了热豆浆,暖暖的触感很是热乎。
拿着塑料包装的人见他转过身,便把手收回,将豆浆往他一递,“给你买的,还烫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宵何问。
温识砚把豆浆塞进他手心,手刚碰到他手杯眉心便跟着一皱,“……怎么这么冰?”
“没啊,不挺热的吗?”宵何以为他说豆浆,还疑惑地看了眼,还热乎着呢,接过豆浆就揣进兜里,一个现成的暖手宝。
“我说你的手。”
“……哦,天冷都这样。”
宵何还想往前走,胳膊被一把握住。
温识砚的手指修长,掌心很大,一掌就握住了他,他真的很瘦,衣服袖子都宽上许多。
他没说话,定定地站在宵何面前,低头帮他整理着外套。
手指很利落地把校服拉链扣好卡上,直直拉到宵何的下巴,宵何睁着双眼圆溜溜地看着他,一时忘记反抗。
最外的那件外套只拉了一半,“校服露一半出来就好,检查的能看见。”
“……”宵何低头看着被理好的衣服,半天才应他一句,说到检查,“你还没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温识砚伸手将他后脖子的衣领整理好,宵何条件反射地往后捂,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撤开,两个人就碰到了一起。
多亏了豆浆,手热了些。
“天冷了,就起晚了。”温识砚道。
宵何仿若听到什么离谱故事,不敢相信,“原来学霸也会赖床啊──”
“照你这么说,学霸是不是都不用睡觉了?”温识砚偏头看他,“睡觉还不如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