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糍在。”
口是心非,徐然洲。
你真的,看懂你自己的心了吗?
她低头看他,心里泛起点没来由的酸涩,是心疼。
原来最先动心的人,不是她。
是他。
【小壹,帮我看一下…】
【收到~检测中……】
【反派徐然洲爱意值:70%,情欲值:45%。】
她低头轻笑,眼里光亮一点点漫上来。
那就等等她吧。
等她长大,等风停雨歇,等他不再需要克制地站在界限之外。
那时候,就换她不客气了。
*
天刚蒙蒙亮,窗帘没拉严实,一缕薄光从缝隙间漏进来,落在凌乱的床单与男人锁骨之间。
徐然洲睁开眼,额角还有些微潮湿,毛巾滑到了枕边。他动了动,喉咙一阵干涩,整个人像是从一场苦涩而混沌的梦里挣扎着游出来。
梦里的温度还没散尽。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一个名字,在热得发烫的意识里回响。
——“阿糍。”
他怎么会……在梦里那样唤她。
声音太低,又太真,像烧红的字直接落在心口上。
他伸手按住额头,微微蹙眉,几乎是在自我审判。他一向自控,该克制的念头,该咽下的情绪,从来不让第二个人知晓。
可那一声,软得几乎不像是他。
梦里的画面慢慢浮现上来。
是那天。小姑娘执拗地开口,它很重要。
他只是看着她,黄昏的光落在她睫毛上,微微发亮。他手指蜷了下,却始终没有伸出去。
沈清雨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曾在排练视频前坐了一夜,看她怎么走、怎么站、怎么哭,那句“喜欢你”咬字咬得像在喊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她越演得好,他越慌。
他怕她不是在演明明,而是在演她心里的“他”。
他怕,怕她不是在演一场戏,而是在用全副真心跑向他。
而他给不了她什么——
除了一身冷静、几分自控,还有无数次的后退。
他看着自己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剧场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
她站在那里,像被灯光遗忘的小演员。
他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阿糍。”喉咙哑得似有火烧过。
声音落在空荡的房间里,有种无法忽视的疼意。
徐然洲重新睁开眼,眉心微蹙,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额头,却摸到了床边的毛巾。
房间安静得出奇,连空气都显得轻手轻脚。
可他就是知道,她来过。
鼻尖嗅到淡淡的茉莉香气,不是房间本有的味道,是她的味道。那是他衣袖上常沾的香。
茶几上的水杯被擦得干干净净,正正地摆着,毛巾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留下,像只聪明的小猫,只留下温度、香气,还有一份他几乎要沉溺其中的温柔。
小姑娘一贯的乖巧聪慧,在谁面前都是肆意明媚的。
谁又舍得真正拒绝她呢?
可在他面前,却学会了小心翼翼。她把最柔软的一面藏起来,只留下一点点余温,藏在这样细节的角落里。
明明是明艳的春光,却偏偏学着收敛锋芒,只为不惊扰他。
徐然洲喉头一哑,低低咳了两声,抬手捂住眼,半晌没再动。
指腹下是微微的湿意。
他想起她说,“我只是想更靠近你一点。”
可他现在才知道,那不是一句撒娇。
而是她伸出的手,是她在等他回应的一步。
而他,却没有回应。
他闭着眼,呼吸慢慢加重,喉头像堵了团火,烧得他胸口一阵发麻。
他轻轻拿起毛巾,把脸埋进去。
浓郁、熟悉的茉莉香气。
他不该动摇。
可他现在只觉得疯了一样地想见她。
他想起她以前看他的眼神,那种明明被他冷漠对待了无数次、却仍旧亮晶晶仰望的目光。像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姑娘,一点喜欢都藏在眼尾,连撒谎都不会。
“师父宠徒弟,理所应当不是吗?”
他轻轻低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却又偏执地把毛巾往身前拉了一点,像是把她留在的气息也护进怀里。
一寸也不许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