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恶心了。
常乐“呕”了一声,稍稍恢复了理智,深吸一口气,举起捕虫网,对准空中飞舞的马蜂挥舞过去,一下子捉到了三只。
“来来来。”常建民急忙递来玻璃罐。
常乐将捕虫网罩在罐口,抖了几下,马蜂接二连三地落进了白酒里。
如此重复十几次,玻璃罐里的马蜂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浮在酒里,有的已经被灌醉了,有的还在极力扑腾。
方凛这边,也将马蜂窝整个搬了出来,装进纱布袋里,土壁上只剩一个巨大的洞穴。
常乐看到蜂窝里嵌着一个个白色卵状物,里面有黑点在蠕动。
“呕——”她又忍不住了。
最后一步,活捉蜂后。
方凛从洞穴深处揪出一只肥硕的马蜂,装进随身携带的玻璃瓶里。
常乐记得,他在来的路上说过:“只有找到蜂后,才算彻底摧毁了这个马蜂窝。”
空中飞舞的马蜂越来越少,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将,成不了气候。
常乐起身时,看到一片白色羽毛,在空中忽上忽下。
一开始那只马蜂竟然还活着。
他们的老朋友,念在它带路有功,常乐决定放它一马。
几个人带着各自的战利品,回到分装备的地方,脱下厚厚的防护服。
常乐长吐出一口气。大冬天的,她居然闷出了一身臭汗。
“好玩吧?”常建民换好衣服,冲她挑挑眉。
常乐回味片刻,总结道:“又恶心又爽。”
就像网上那种挤痘痘、掏耳朵、抠头皮的视频,有人看了想吐,有人视若宝藏。
回去的路上,方凛主动肩负起扛装备的重任。
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觉得,父女俩第一次出任务,精神遭受了重创,需要休息一下,来平缓心绪。
总之,回去时,常乐提着白酒,常建民拎着纱布袋,父女俩脚步轻盈,心情愉悦,仿佛是春游归来。
很快就回到了蜂农家。方煦就坐在门口,双手捧着手机,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看到他们凯旋而归,他也只是抬了抬眼,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
大婶热情地迎上来,给他们一人端来一碗面,荷包蛋煎得两面金黄,肉片和青菜相映成辉,琥珀色的汤汁清透诱人。
常建民还假模假样地推脱了一番,常乐则毫不客气地捧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吃了起来。
庆功宴总是格外香,这是对勇敢者的奖励。
吃完面条,方凛和方煦向大婶道了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常乐将无人机和遥控器装回盒子里,端给方凛。
“你自己回去慢慢练吧,里面有说明书,很容易的。”
方凛愣了下,没接。
“给我干吗?”
“你不是点名要这个吗?”常乐疑惑地问,“你说要我爸买个无人机,你才肯收他为徒。”
方凛微微蹙眉,视线撇向别处,语气不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是方煦跟我说,你爸有台无人机,我才考虑带他进山。怎么就变成给我买的了?”
常建民赔笑道:“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方师傅,这台机器你就拿着吧,我们平时也用不上。你看你,每次都要爬那么高,多危险啊,有了无人机,就不用再爬树了。”
方凛一时没说话,似乎想捋顺前因后果。
常乐暗自嘀咕:收个礼物怎么还扭扭捏捏的呢?你让我爸买无人机,不就是要自己用吗?
她懒得再跟他掰扯,直接把盒子递给方煦。
方煦一脸喜色,正要接过来,又被方凛一个眼刀给吓退了。
“哥,你不是一直想买个无人机吗?”方煦底气不足地说,“正好常叔叔要送你一个,你就拿着用呗。”
方凛冷冷道:“你这两头骗的本事跟谁学的?我想要不会自己买吗?”
方煦讷讷地说:“那你不是舍不得嘛,装备齐全点的要一万多呢……”
“再贵也不能伸手找别人要。”方凛冷瞥他一眼,长腿一跨,骑上了摩托车,“要点脸吧。”
方煦急忙跟上去,跨坐在他身后。
方凛冲父女俩点点头,牵起唇角,勉强笑了一下。
“常叔叔,误会一场,你别放在心上。”
常建民又是点头又是鞠躬,还举起手挥了挥,“没事没事,下次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的无人机一直为你留着!”
常乐:“……”
这一套话术哪儿学的?肉麻死了。
引擎轰鸣,边三轮转了个大弯,沿着小路越走越远,扬起一阵烟尘。
常建民还恋恋不舍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手都没放下来。
“爸,”常乐啧啧感叹,“上次逛街碰到你单位的领导,你可没这么热情。”
常建民终于放下手,语调恢复了正常:“这能比吗?方师傅在我心中就像大侠一样,我领导就是头猪。”
常乐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回到车上,常乐看着怀里的无人机,忽然有些后悔。
“我还一直骂他捞男呢。”她自语道,“其实他人还不错,三观很正,比他那个弟弟强。”
“是啊。”常建民一边开车一边说,“他单身。”
???
常乐的脸刷地红了,“谁问了?”
“以防你对他起小心思,我都提前帮你打探好了。”常建民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如数家珍道,“他是退伍军人,父母双亡,有个弟弟,在咱们市区有房。他平时帮人捣马蜂窝,周末还会带队去徒步登山。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并没有!”
常乐冷哼一声,撇过头望着窗外,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