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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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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淮卿站在沙盘前,看着谢临渊将代表敌军的小旗一一拔除。自从武安侯苏醒,北境军仿佛注入了灵魂,连克三城。

"最新战报。"赤练风尘仆仆掀帘而入,"穆家调集二十万大军,由宁王亲自挂帅北上。"

帐内一片死寂。宁王是太后幼弟,他若挂帅,意味着皇室正式与北境决裂。

"侯爷呢?"檀淮卿低声问。

"在教陛下射箭。"赤练表情古怪,"陛下已经能拉开一石弓了。"

校场上,小皇帝绷着小脸拉满弓弦,"嗖"地一箭正中靶心。武安侯拄着拐杖微笑,忽然转头看向走近的檀淮卿:"檀大人,听说你檀家《山河堪舆图》能预判天象?"

檀淮卿一怔:"侯爷想用火攻?"

"三日后有大雾。"武安侯指向沙盘上的一处峡谷,"在这里决战。"

当夜,檀淮卿正在整理地图,忽然被传唤至中军大帐。掀开帐帘的瞬间,他呼吸一滞——小皇帝端坐主位,武安侯与谢临渊分立两侧,而温九溟正在地上绘制复杂的星图。

"檀卿。"小皇帝的声音稚嫩却清晰,"朕要亲征。"

"不可!"檀淮卿脱口而出,"陛下万金之躯......"

"龙吟玉昨夜示警。"谢临渊沉声道,"穆阁老正在挖掘皇陵,要找太祖留下的某样东西。"

温九溟的星图突然泛起微光,组成一条龙形图案:"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太祖皇帝留下的不止是玉,还有一套能改天换地的龙甲。"

武安侯剧烈咳嗽起来:"必须...阻止他们......"

檀淮卿看着小皇帝坚毅的眼神,突然单膝跪地:"臣请为先锋。"

决战那日,大雾果然如期而至。

峡谷中,北境军借着雾气掩护发起突袭。檀淮卿率领轻骑兵穿插敌后,却意外撞见了宁王的金辇——辇中空无一人,只有一套染血的龙袍!

"中计了!"他调转马头狂吼,"宁王目标是皇......"

话音未落,远处山顶突然传来号角声。仰头望去,晨雾中隐约可见小皇帝的金色仪仗!

山顶平台上,宁王正持刀逼近孤身一人的小皇帝:"把玉交出来,叔叔给你个痛快。"

小皇帝后退半步,背后已是悬崖:"皇叔可知太祖为何将龙甲藏于皇陵?"

宁王一愣。

"因为龙甲认主。"小皇帝突然举起龙吟玉,"就像这样——"

玉璧爆发出刺目金光,整座皇陵开始震颤!宁王惊恐地看着地面裂开,一道金光破土而出,在空中化作鳞甲分明的龙形虚影,将小皇帝温柔包裹。

当檀淮卿带兵冲上山巅时,看见的是瘫软在地的宁王,和浑身笼罩在金色光晕中的小皇帝。

少年天子伸出手,轻轻接住一片飘落的龙鳞:"回京的时候到了。"

三个月后,京城。

檀淮卿站在重修的金銮殿上,看着小皇帝——如今该称少年天子了——稳稳坐上龙椅。龙吟玉嵌在冠冕中央,流转着淡淡光华。

"穆阁老已伏诛。"谢临渊呈上战报,"太后...在冷宫自尽了。"

少年天子沉默片刻:"厚葬吧。"

朝会结束后,檀淮卿在御花园被温九溟拦住。老头子往他手里塞了块令牌:"龙吟卫缺个副统领,干不干?"

檀淮卿摩挲着令牌上的龙纹,忽然问道:"当日皇陵中的龙甲......"

"哪有什么龙甲。"温九溟嘿嘿一笑,"那是老夫用机关术做的幻象。真正的力量——"他指了指御书房方向,"一直在那孩子心里。"

御书房内,少年天子正在批阅奏章。见檀淮卿进来,他放下朱笔:"檀卿,北境送来捷报,武安侯彻底康复了。"

阳光透过窗棂,在少年天子的龙袍上投下斑驳光影。檀淮卿恍惚看见有金龙虚影在他周身游走,再定睛时又消失不见。

或许,真正的龙甲从来就不在皇陵。

它在这位历经磨难的少年心中,在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上,在每个心怀赤诚的臣民血脉里。

九龙曜日,天下归心。

御书房内,檀淮卿手中的龙吟卫副统领令牌突然变得滚烫。他猛地抬头,看见少年天子案前的烛火无风自动,在青石砖上投下诡异的蛇形阴影。

"陛下小心!"

几乎在同一瞬间,三支淬毒的袖箭从梁上射下!檀淮卿扑倒天子的刹那,温九溟甩出的铜钱精准击落暗器,在御案上迸出刺目火花。

"护驾!"殿外禁军冲进来时,只看到檀淮卿捂着流血的手臂,而少年天子正死死盯着梁上某处——那里悬着半片正在融化的冰晶,冰里冻着一条朱砂写就的咒文。

"南疆巫蛊。"温九溟用银针挑起冰片,脸色骤变,"是冲龙吟玉来的。"

谢临渊深夜入宫时,带回了更惊人的消息:"武安侯遇刺。"

檀淮卿手中的茶盏"啪"地碎裂。只见谢临渊玄甲上沾着未干的血迹:"侯爷无碍,但刺客身上搜出这个——"

摊在御案上的是一枚青铜腰牌,刻着早已消亡的前朝监天司徽记。

"监天司三十年前就被太祖裁撤了。"少年天子指尖抚过腰牌上的蟠龙纹,"除非......"

"除非有人重建了这个机构。"温九溟突然掏出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皇陵方向,"不好!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太祖灵柩!"

暴雨倾盆的皇陵神道上,檀淮卿跟着龙吟卫急行军,雨水冲刷着石碑上"开国太祖武皇帝之陵"几个大字。忽然,前方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陵墓石门竟然洞开,里面透出诡异的红光!

"退后!"萧寒横刀拦住众人,"是血祭阵!"

只见地宫内,九具身着前朝官服的干尸呈环形跪拜,中央金棺已被撬开,棺盖上用鲜血画着复杂的星图。更骇人的是,棺中太祖遗骸胸口插着七根青铜钉,每根钉子上都缠着写满咒文的红绳。

温九溟罗盘"咔嚓"裂开:"他们在逆转龙脉!"

檀淮卿突然发现脚下地砖在微微震颤,远处传来山石崩塌的闷响。谢临渊一把拽住他:"皇陵连着京城地脉,快带陛下离宫!"

暴雨中的紫禁城开始摇晃,琉璃瓦片雨点般坠落。少年天子被众人护送至太和殿广场时,忽然按住心口的龙吟玉:"等等......"

玉璧正在发烫,映照出地底涌动的黑气。檀淮卿顺着天子视线望去,赫然看见午门方向升起九盏血色孔明灯,灯面上皆画着逆五芒星!

"九星锁龙局。"温九溟声音发颤,"有人要抽走王朝气运!"

武安侯带着北境精锐赶到时,京城已地动三次。钦天监急报:黄河清,麒麟死,种种异象皆昭示王朝将倾。

"不是天灾,是人为。"侯爷剑指皇陵方向,"监天司余孽用邪术钉住太祖遗骸,导致龙气逆流。"

少年天子凝视着案前碎裂的龙吟玉,忽然问道:"诸位爱卿可曾听过《白骨观》?"

檀淮卿心头剧震——这是前朝禁书,记载着以皇室血脉为祭的邪术!

"陛下是说......"谢临渊玄甲下的肌肉绷紧,"他们要的不是玉,是......"

"是朕。"少年天子解开龙袍领口,露出心口处浮现的鳞状血纹,"从龙吟玉认主那刻起,朕就成了活阵眼。"

殿外突然传来禁军惨叫。众人冲出去时,看见骇人一幕——暴雨中,那些被斩首的穆家党羽尸体竟然全部站立,脖颈断面生出血红丝线,如同提线木偶般向皇宫逼近!

"血尸傀儡!"温九溟甩出符纸,火光中映出远处屋脊上十几个黑袍人,"是监天司的炼尸术!"

武安侯长剑出鞘:"谢临渊守宫门,檀淮卿护陛下从密道走!"

混乱中,檀淮卿拉着天子钻入御花园假山后的密道。黑暗中,少年天子突然拽住他:"檀卿,你听。"

密道深处传来"咔嗒咔嗒"的机括声——这声音檀淮卿在父亲书房听过,是失传已久的"千机锁"!

"前面有机关阵!"他急忙拦在天子身前,却见少年胸前的血纹突然发光,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卦象。

"这是......"

"太祖留下的后手。"少年天子将流血的手指按在乾卦上,"只有身负龙气者能开启。"

石壁轰然洞开,露出里面金光璀璨的密室。九尊龙首人身的青铜像环绕着一座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少年天子容貌七分相似的华服男子。

檀淮卿膝盖一软:"这是......"

"朕的同胞兄长。"少年天子轻触棺椁,"出生即夭折的废太子。"

棺盖开启的瞬间,整座皇城地动山摇。檀淮卿看见少年天子将龙吟玉碎片放入死婴手中,而自己心口的血纹正化作金光流向尸体。

"龙气转移之术......"檀淮卿突然明白过来,"陛下要以自身为饵?"

"檀卿。"少年回头微笑,瞳孔已变成淡金色,"记住,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把朕和这具棺材送到太庙。"

当檀淮卿背着水晶棺冲出密道时,整个天空已成血色。午门上空,九盏血灯正在吞噬从皇陵涌出的黑气,而少年天子独自立于太和殿顶,周身环绕着九条金龙虚影!

"开阵——"

随着这声清喝,九道天雷同时劈向血灯。火光中,十几个黑袍人惨叫着坠落,而皇宫各处突然升起新的金色光柱——正是当年太祖布下的护国大阵!

混战持续到黎明。当檀淮卿在太庙阶前找到少年天子时,发现他乌发尽白,正将最后一片龙吟玉嵌入祭坛中央。

"结束了?"檀淮卿哑声问。

少年摇头,白发在晨风中飞扬:"才刚开始。"他指向东方天际——那里有颗赤星正诡异地靠近太阳,"监天司背后,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檀淮卿顺着少年天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颗赤星红得妖异,在晨光中如同滴血的瞳孔,正一寸寸蚕食着太阳的金边。他喉头滚动,后背渗出冷汗。

"陛下,那是......"

"荧惑守心。"少年天子收回手臂,袖口滑落间,檀淮卿瞥见他手腕内侧浮现出与赤星形状相同的暗红色印记,"监天司谋划百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祭坛上的龙吟玉突然发出嗡鸣,九道金纹从玉面浮现,在空中交织成星图。少年天子凝视星图,淡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果然如此......"

檀淮卿单膝跪地,水晶棺在身后泛着幽蓝光芒。他这才注意到天子不仅乌发尽白,眉间更是多了三道竖纹,像是被无形之爪撕开的伤痕。

"您受伤了?"

"龙气反噬罢了。"天子轻抚眉间,指尖沾着金红色的血珠,"比起这个,檀卿可知太祖为何要设护国大阵?"

突然,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剧烈震颤。檀淮卿本能地拔剑出鞘,却见鼎中升起一团雾气,凝结成半透明的老者形象。老者身披玄色冕服,额生龙角,正是太庙供奉的太祖画像模样。

"后世子孙。"老者虚影开口,声音如同金石相击,"见吾残魂者,当知赤星劫至。"

少年天子郑重行礼:"不肖子孙姬允,拜见太祖。"

檀淮卿震惊之下剑尖垂地。太祖残魂竟在太庙沉眠三百年?

虚影继续道:"当年朕斩龙脉立国,曾遇赤星贯日。有海外修士言此乃上古邪修'赤瞳老祖'本命星,每逢三百年临近人间,需以真龙血脉为祭方可镇压。"虚影突然转向檀淮卿,"小辈,你背上的可是寒玉玄棺?"

檀淮卿连忙解开缚索,将通体透明的水晶棺平放于地。棺中躺着个与天子容貌七分相似的青年,眉心嵌着片龙鳞状玉珏。

"皇兄沉睡前说过,此棺能保肉身不腐。"少年天子轻抚棺盖,冰霜立刻爬上他的指尖,"只是没想到,要用在这种时候......"

太祖残魂突然剧烈晃动:"荒唐!你们竟想用'移花接木'之术?可知一旦失败,赤星蚀日,万里山河都将化为焦土!"

"所以需要太祖相助。"少年天子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滴在祭坛凹槽中。九块龙吟玉同时亮起,地面开始浮现纵横交错的金线,构成覆盖整个太庙的庞大阵图。

檀淮卿倒吸凉气。这分明是比护国大阵更古老的阵法,每道金线都由微缩的龙形符文组成,此刻正如活物般游动。

"《龙甲神章》记载的周天星斗阵?"檀淮卿脱口而出。作为钦天监培养的修士,他只在残卷中见过只言片语。

少年天子略显惊讶地看他一眼:"檀卿博闻强识。"说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盘旋的龙形胎记,"但真正的阵眼在这里。"

太祖残魂突然长叹:"痴儿!你可知催动此阵要燃烧多少寿元?"

"总比让赤瞳老祖吞尽龙脉强。"少年天子转向檀淮卿,白发被阵风吹得狂舞,"檀卿,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打断。若我......若阵法失控,立刻用青冥剑刺穿我心口。"

檀淮卿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青冥剑是镇国神器,专斩龙气反噬之人。

阵图完全亮起的刹那,天象骤变。赤星突然涨大数倍,投下的红光如血瀑笼罩太庙。少年天子盘坐阵眼,九条金龙虚影从体内冲出,与从天而降的红光相撞。

"啊——!"天子发出痛呼,白发根根竖起,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状纹路。檀淮卿看到有赤色丝线正顺着金光逆流而上,试图钻入天子七窍。

太祖残魂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水晶棺。棺中青年猛地睁眼,眉心玉珏迸发出青光。两股力量对抗间,檀淮卿瞥见赤星深处隐约有巨大瞳孔一闪而过。

"就是现在!"棺中青年竟借太祖残魂发声,"淮卿,斩断赤星与陛下的联系!"

檀淮卿纵身跃起,青冥剑划出新月般的弧光。剑锋触及红光的瞬间,他看见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赤瞳老祖并非一人,而是上古时期被分尸镇压的邪神;监天司首座不过是其爪牙;更可怕的是,少年天子心口的龙形胎记正在缓慢变成赤红色......

"砰!"

水晶棺盖突然炸裂,青年帝尸与太祖残魂融合成的光团冲天而起,在赤星与太庙之间筑起青色屏障。少年天子趁机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激活最后一道阵纹。

"以吾之名,封!"

九龙齐吟,金光如网收束。赤星剧烈闪烁几下,终于恢复成原本大小。但檀淮卿清楚看到,有缕红光还是钻进了天子心口的胎记。

阵法平息后,少年天子瘫倒在地,白发间竟生出几缕赤丝。檀淮卿正要搀扶,突然地面裂开,露出隐藏的地下石室。腐朽的气息中,十二尊青铜人俑手持法器,围着一面刻满星图的玉璧。

"这是......"

"监天司真正的秘密。"少年天子撑着祭坛站起,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初代国师留下的'浑天仪',能预测赤星轨迹。"

檀淮卿扶着他走下石阶。玉璧上的星图正在自动重组,最终显示三个月后赤星将与太阳完全重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星图角落刻着行小字:"真龙染赤,天下大劫"。

少年天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带着金屑。他苦笑着拉起袖管,整条手臂已布满蛛网般的赤纹:"来不及等三个月了。明晚子时,帮我准备'真龙觉醒'仪式。"

"可那是禁术!历代尝试者皆爆体而亡!"

"所以需要皇兄的肉身做容器。"少年天子凝视石室顶部雕刻的九龙夺珠图,"太祖残魂提醒了我,赤瞳老祖最怕的不是封印,而是......"

话未说完,太庙外突然传来号角声。檀淮卿闪到窗边,只见皇城上空乌云密布,云层中隐约有血灯浮动。更远处,江河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他们开始抽取水脉龙气了。"少年天子按住心口,那里的胎记已经完全赤红,"檀卿,你说朕这个天子,是不是当得很失败?"

檀淮卿单膝跪地,青冥剑插在身前:"臣愿随陛下赴汤蹈火。"

少年天子伸手按在他肩上。接触的瞬间,檀淮卿看见幻觉般的画面——无边血海中,九条金龙正在与某种不可名状的巨大存在厮杀,而少年天子的身影悬浮在中央,身体不断在破碎与重组间循环。

"记住,明日月满之时......"少年天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遥远,"若朕眼中出现双瞳,立刻杀了朕。"

檀淮卿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攥着青冥剑柄,剑身已没入石板三寸。少年天子的身影已消失在石室尽头,只余一缕染血的金线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陛下!"

他追出太庙时,整座皇城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宫墙上的朱雀纹饰全部变成了赤红色,御花园的草木以违背常理的速度疯狂生长,而所有水渠里的锦鲤都翻起了雪白的肚皮。

钦天监方向突然传来钟鸣。檀淮卿跃上屋檐,看见七名白衣监正正在观星台上结阵,他们手中的青铜罗盘全部指向北方——那里本该是紫微垣的位置,此刻却悬着一颗妖异的血色星辰。

"檀指挥使!"暗卫统领从阴影中闪出,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颤抖:"刚收到八百里加急,黄河...黄河水..."

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突然扩散。檀淮卿剑光闪过,斩落从统领耳后钻出的半透明触须。那东西落地后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转瞬间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远处传来宫门破裂的巨响。檀淮卿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在冲向乾元殿的路上,他看见更多诡异的景象:捧着玉如意的宫女们集体跳着祭祀般的舞蹈,她们的影子却扭曲成多足怪物;御前侍卫们跪在地上用刀划开自己的胸膛,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沙粒。

乾元殿前,少年天子正独自站在九龙御道上。他的龙袍下摆已完全赤化,像浸在血海里般滴落着粘稠液体。更可怕的是,他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那分明是条张牙舞爪的应龙,背上却长满密密麻麻的赤色眼珠。

"皇兄的肉身...果然是最佳容器。"少年天子转头时,檀淮卿看见他左眼已现重瞳,右眼却变成了纯粹的赤金色,"但朕改主意了。"

他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那颗心每搏动一次,皇城地面就浮现出更多古老符文,隐约构成某种镇压大阵。

"赤瞳老祖真正惧怕的..."少年天子将心脏抛向空中,"是太祖皇帝藏在真龙血脉里的..."

轰然巨响中,整座皇城突然下沉三尺。檀淮卿在耀眼金光里最后看到的,是少年天子破碎的躯体中飞出九道龙形虚影,而北方那颗赤星表面——裂开了一道贯穿星体的缝隙。

檀淮卿被刺目的金光灼得睁不开眼,耳畔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龙吟。待光芒稍敛,他猛地抬头,只见九道龙影盘旋于皇城上空,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巨网,而那颗赤星上的裂缝正缓缓渗出黑血般的雾气。

"陛下!"檀淮卿嘶吼着冲向御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少年天子的身躯已如琉璃般布满裂痕,却仍屹立不倒,他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檀卿,记住……真龙之血,可镇万邪。"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骤然崩解,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如雨般洒向皇城。那些光点所落之处,疯狂生长的草木瞬间枯萎,宫女侍卫们身上的异状也渐渐消退。

但危机并未解除。

北方天际,赤星裂缝中探出无数血色触须,如巨蟒般朝大地缠绕而来。更可怕的是,皇城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某种沉睡的古老存在正在苏醒。

檀淮卿握紧青冥剑,剑身嗡鸣,似在回应天象异变。他猛地咬破手指,以血在剑锋上画下一道符咒——那是少年天子曾在幻象中传授给他的禁术。

"既然陛下以命镇劫,臣便以剑斩天!"

他纵身跃起,青冥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直刺苍穹。剑光所过之处,血色触须纷纷断裂,发出凄厉的尖啸。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赤星裂缝的刹那,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吼——

"轰——!"

整座皇城剧烈震颤,地面裂开一道深渊般的缝隙,一只巨大的赤色龙爪猛然探出,狠狠抓向檀淮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现在!斩朕的龙脉!"

檀淮卿瞳孔骤缩,终于明白少年天子的真正计划——

赤瞳老祖早已寄生在王朝龙脉之中,而真龙觉醒仪式的真正目的,不是唤醒龙气,而是……斩断龙脉!

他不再犹豫,青冥剑调转方向,携万钧之势,狠狠劈向那只赤色龙爪!

"铮——!"

剑锋与龙鳞相撞的瞬间,天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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