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风纪委员室的百叶窗,在记录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维斯塔正在整理下午排球赛的流程表,钢笔尖有节奏地轻敲着纸面。
“维斯塔!”草壁突然开门,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出问题了——排球队主力有六个人请假,都是昨晚吃了幸运意大利的披萨后食物中毒。 ”
维斯塔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替补队员呢? ”
“替补也吃了同一家。”草壁挠挠头,“不过人数勉强凑齐了,就是......他递过修改后的名单,需要重新登记一下。 ”
维斯塔接过名单,目光扫过新填写的队员姓名——在最后一排队员里,「泽田纲吉」四个字歪歪扭扭地挤在角落,像是被临时硬塞进去的。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想起来了。
一个月前,她确实以“锻炼身体”为由,把那个泽田塞进了排球队。当时想着不过是充个人数,谁知道会......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维斯塔缓缓抬头,透过窗户看向教学楼天台——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正坐在水塔边缘,帽檐下的阴影里闪过一丝反光。
钢笔啪地一声被拍在桌上。草壁吓得草差点咬断:“要、要取消比赛吗?”
“不必。”维斯塔从牙缝里挤出回答,“云雀都同意了。”
草壁离开去听见他的嘀咕:“奇怪......那家披萨店之前没见过啊”
维斯塔的嘴角抽了抽,她把少年塞进替补名单时,可没想到会被里包恩这样利用。
[To 里包恩:你连学生饮食都敢动手脚?]
回复来得快得惊人:
[From 里包恩:对啊]
维斯塔眯起眼睛。她没想到对方会承认得这么干脆,指尖在屏幕上用力敲击:
[To 里包恩:非要牵连无辜?明明有更温和的训练方式。]
[To 里包恩:那些住院的学生算什么?教学耗材?]
[From 里包恩:只是轻微腹泻。]
[From 里包恩: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指导实在力不从心,要是有你的帮忙肯定不会出此下策]
维斯塔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牵着鼻子走。里包恩这招一箭双雕——既逼泽田实战锻炼,又半强迫地把她也拖进这趟浑水。
手机再次震动:
[From 里包恩:不来见证他的成长吗?]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维斯塔抬头看向体育馆方向,玻璃窗反射的光晕中,似乎已经能预见泽田纲吉满场惨叫的惨状。
她面无表情地回复:
[To 里包恩:不用了,您的教育方法,我难以企及]
[From 里包恩:感谢配合教学。]
午休时分的走廊空荡荡的,维斯塔站在1年A班后门,透过玻璃窗看见泽田纲吉正独自趴在课桌上,对着排球比赛的通知单发-抖。
她轻轻敲了敲窗框。
“呜哇!”泽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维、维斯塔!”
“比赛准备得如何?”维斯塔靠在窗边,阳光在她金发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泽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打算请里包恩给我打一发死气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裸奔很丢人,但至少能赢...”
维斯塔的钢笔在记录板上轻轻一顿:“死气弹的原理是什么?”
这是什么子-弹?
“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事?”泽田不确定地回答。
“那你现在有这种信念吗?”
泽田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指:“没...没有...”
“所以死气弹对你无效。”维斯塔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没有信念的子弹,不过是一颗普通的铅块。”
泽田的肩膀垮了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维斯塔突然想起前世训练营里那些不合格的学员——他们也是这样,在第一次实战考核前瑟瑟发-抖。
“听着”,她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如果你真的不想参加...”
“ciao~”
窗台上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礼帽。里包恩不知何时坐在那里,黑豆般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废柴纲,你的补习时间到了。”
维斯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她刚刚匆忙画出的排球基础动作图解,笔迹潦草却详细。
“给。”她把纸条拍在泽田桌上,“至少学会怎么接球。”
泽田呆呆地看着图解,眼眶突然有点发红:“谢、谢谢...”
下午的体育馆弥漫着橡胶地板和汗水的气味。维斯塔抱着记录板站在记分台旁,目光扫过场上热身的球员——
山本?
她皱眉看着正在压腿的黑发少年,“阿武,你怎么也打算打排球了”
山本武抬起头,爽朗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反正都是锻炼嘛!他们说缺人,我就来帮忙啦!”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小维要给我加油吗?”
钢笔在记录板上顿了顿。维斯塔面无表情地指向记分台:“我是工作人员。”
“诶——好可惜!”山本夸张地叹了口气,却突然压低声音,“有你的加油我会更加努力哦”他眨眨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会听到你内心的呐喊助威的”
维斯塔的笔尖停在纸上
“那你必须赢的漂亮了,否则我可白加油了”
山本露出得意的笑,转身回到队伍
夏日的阳光斜斜地穿过体育馆的玻璃窗,将空气蒸腾出微妙的燥热。维斯塔靠在墙边,短袖制服的领口微微敞开,脖颈上那条黑色choker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云雀站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搭上皮质项圈的搭扣。
“换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维斯塔下意识绷紧肩膀,却在下一秒僵住了——云雀的指尖触碰到她后颈的皮肤,炽热的温度像电流般窜过她的脊背。
她猛地偏头躲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
“很热吗?”云雀轻笑一声,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他的手指仍悬在半空,指节分明,骨感而有力,像是刚刚握过浮萍拐后残留的温度。
维斯塔的耳尖微微发烫:“……夏天到了”
云雀没再说话,只是微微倾身。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故意给她反应的时间。指尖再次贴上她的后颈,炽热依旧,却不再突兀。维斯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武器留下的痕迹。
搭扣咔地一声松开,皮质choker滑落。夏日的风拂过裸-露的皮肤,带来一丝凉意,却很快被另一股温度取代——云雀将那条银链戴了上去,金属吊坠贴上锁骨的瞬间,冰得她轻轻一颤。
“别动。”云雀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他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在后方扣上银链的搭扣,动作精准得像是在调整武器的零件。
维斯塔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铁锈味,混着夏日阳光晒过的衣料气息。
“好了。”云雀退后半步,目光扫过她颈间的新项链。
“为什么同意比赛继续”维斯塔翻动着记录板,目光扫过场上热身的泽田,“明明知道有人动了手脚。”
云雀的嘴角微微上扬:“应该会很有趣。”
维斯塔不再追问。云雀的有趣往往意味着见血,但今天他似乎心情不错——至少没有直接咬杀任何人。
“你和山本武说了什么?”云雀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维斯塔头也不抬:“他让我给他加油。”
哨声突然响起。
双方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