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粉笔胡乱的画着圈,林萧想着等下要怎样走才最不会引起注意,耳边传来的对话,却让她越听越心惊。
她对面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说,“我脑袋里有个瘤,但是要做手术就没命了,所以只能这样。”
另一个人说,“你这算不得什么,我身上有尸毒,治不好,因为是一个小鬼给我的,那小鬼说他在三岁那年得了重病,大夫都说没救了,有个道长告诉他娘,这病要想好只能转移给别人,我那时刚好在附近放牛,直接就被他们抓去了,道长从那小鬼从身上切了快肉让我吃,我要是想好,也得一样,”然后看着那人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说,“要不是你也有病我就转给你了。”
林萧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她这到底是误入精神病院还是阴曹地府啊?
不能等了,不管这是什么地方都必须马上离开!
放下粉笔站起身,小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画画,没有再拉她衣服,她僵硬的转过身,一只脚稍稍抬起,刚迈出半步,未落地,又缩了回来。
她僵在原地,腿脚发软,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竭力控制着呼吸和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正常’的,但脑子里无法控制的将聊斋里那个没有头的躯干撞到墙的画面与刚刚她看到的融合在一起。
那个‘人’没有眼睛,眼眶是两个血窟窿,头和肩膀之间只有脖子上的一小片皮肤和几根筋连接着,而且头已经垂到了胸口,就在她后退半步的时候,他还伸手将自己的头拿了起来,放在脖子上转了转调整位置,可一松手,那颗头又掉了回去,原本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这一番折腾下来,仅剩的那几根筋又断了一根,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它抱在手上了。
突然,林萧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视线里只余一片片或大或小的猩红,耳鸣声越来越大,尖锐的声音刺穿耳膜击打着她的头,她不得不用力的抱住头来缓解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终于安静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同时发现周围的人好像变少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她抬起仍有些发软的腿,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动,没多久就到了安全通道前,但当她看到门上那条手腕粗细的锁链时,整个人当即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怔怔的僵在原地。
真的,不出去了吗……?
真的,要被吃掉了吗……?
林萧死死盯着锁链,仿佛是要把它盯出个窟窿来。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下面的锁头上,那锁头竟然没有锁,只是虚挂在上面的!
天呐,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垂直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快要罢工了,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听到了自己极轻的呜咽声,她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再次睁开时,又恢复成了僵硬呆滞的模样。
转身往回走了几步,似是无意识的在周围乱逛,但实则是在观察情况,见没人注意她,这才又回去轻手轻脚的拿掉锁头解开锁链,稍稍将门推开一条缝,她再次转头看向身后,很好,依旧没人注意这边,随即一个闪身,关门,终于与那条恐怖的走廊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