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是否选择继续?”
“嗯,开吧!”
加载中……
“本次旅行身穿秦王嬴政的公主,为了避免引起不良后果,记忆会在八岁时逐渐恢复。”
“我那个祖龙,老祖宗吗?”有些跃跃欲试某人。
“对的宿主,不过还是青年,秦还没有统一,您可以自行探索剧情。属性加成为政治才识。旅行结束后提取。旅行愉快!”
……
秦王政二年冬月。
咸阳宫椒房殿内,八棱青铜香炉中香萦绕不绝,却化不开殿内凝滞的寒意。
少年秦王嬴政身着玄色九章纹冕服,腰间剑穗扫落廊下冰凌,九旒冕冠随着步伐轻晃,在烛火下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跨过门槛时,玄端礼服下摆扫过刻有饕餮纹的青砖,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禀大王,楚女诞下公主。"
宦者令伏地叩首,声音发颤。
嬴政停在襁褓前,玄色衣袖下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剑柄螭纹。
襁褓中的婴孩蜷缩如未绽的棠花,小脸粉白中透着红润,细碎的胎发沾在额头,宛如覆了一层薄霜。
她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露珠,锁骨处的朱砂胎记如滴落的丹砂,在蜀锦襁褓上格外刺目。
那襁褓以月白色蜀锦为底,绣着暗纹云雷,边缘滚着金线,正是楚地进贡的贡品。
"楚女所出?"
秦王声音冷若渭水寒冰,目光扫过婴孩与楚女相似的丹凤眼,神色瞬间冷硬如青铜鼎彝。
乳母浑身颤抖,怀中传来幼猫般的啼哭,这声音瞬间勾起他尘封的记忆——邯郸城破那日,七岁的自己躲在赵姬身后,听着赵军的呼喝声由远及近,母亲的泪水滴落在他脖颈。
中车府令赵高捧着竹简上前:"华阳太后赐名芈薇,尚未......"
话音未落,婴孩突然伸出莲藕似的小手,攥住秦王垂落的黼纹衣袖。
十二旒冕冠随之轻晃,嬴政凝视那肉乎乎的掌心,恍惚触到了初登王位时,传国玉玺上冰凉的螭钮。
但这份奇异的触感很快被理智驱散,他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转身离去,玄色大氅在身后扬起一阵风。
……
兰池宫最偏僻的掖庭内,芈薇倚着刻有蟠虺纹的铜柱,苍白的手指轻抚女儿。
“就叫她阿黎吧!”
她身着楚式曲裾深衣,衣摆处还沾着生产时未洗净的血渍,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
衣襟绣着的玄鸟图腾已有些褪色,正如她在这宫中日渐消逝的生机。
阿黎的襁褓旁,三足青铜炭盆燃着劣质的栎木,不时爆开的火星落在楚国进贡的织锦上,留下一个个焦痕。
"莫哭,阿黎......"
芈薇将温热的蜜水送到女儿嘴边,却被小手挥开。
婴孩哭得面色通红,藕节似的小腿乱蹬,惊得檐下夜枭发出凄厉长鸣。
她的小衣是淡粉色的葛布所制,绣着简单的梅花图案,那是芈薇在孕期强撑着身子绣的。
突然,殿门被甲士粗暴推开,秦王玄色大氅裹挟着风雪踏入,身后跟着执戟郎中令。
"扰人清梦。"
秦王扫了眼啼哭不止的婴儿,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
芈薇慌忙行稽首礼,却见阿黎突然停止哭泣,漆黑的眼珠盯着秦王腰间晃动的螭龙玉佩,肉乎乎的小手颤巍巍伸出。
秦王下意识后退半步,婴孩瞬间爆发出更大声的啼哭,小脸涨得发紫。
"大王,她许是饿了......"
芈薇话音未落,秦王已甩袖离去。
殿门重重阖上的瞬间,阿黎的哭声戛然而止,只留下殿内经久不散的死寂。
帝王心,猜不透。
芈薇将女儿紧紧搂入怀中,泪水滴落在阿黎细软的胎发上
自己和女儿在这宫中的命运,如风中残烛。
祖太后,赵太后把持后宫,如果生的是公子,难保不会有人下手。
秦王政十一年春,咸阳宫前殿的青铜编钟余韵未散。
阿黎刚满周岁,穿着缝制的连裳襦裙,裙裾绣着鲜艳的山茶花,袖口镶着金线滚边。
她的小脚上穿着虎头鞋,那是芈薇托人从楚地带来的布料所制,虎头眼睛用黑丝线绣得炯炯有神。
阿黎扶着丹陛石阶旁的蟠龙柱学步,腕间的青铜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那日秦王处理完韩地奏疏路过掖庭,忽听得清脆的铜铃声,低头便见一团粉色身影跌跌撞撞扑来。
"慢些!"
秦王下意识伸手去扶,玄色广袖扫落阶前玉兰。
触及阿黎柔软的小胳膊时,他如触滚烫的青铜鼎,猛地收回手。
女婴仰头望着他,澄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十二旒冕冠,突然咧嘴笑开,露出两颗珍珠似的乳牙:"阿......阿!"
守在廊下的谒者令大惊失色,慌忙伏地叩首。
自公主出生以来,秦王从未抱过她,此刻却僵在原地,任由阿黎攥着他的衣摆摇晃。
赵高见状正要上前解围,却见秦王缓缓蹲下身,玄端礼服的下摆扫过满地玉兰花瓣生硬语气:"唤阿父。"
阿黎歪着脑袋,突然将沾满口水的玉兰塞进他掌心。
秦王望着掌心里皱巴巴的花瓣,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用戴着玉扳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儿肉乎乎的脸颊。
这细微的动作惊得谒者令浑身颤抖——他侍奉秦王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而躲在廊柱后的芈薇,看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泪光,女儿日后有着落了,不久,她也跟着受封薇夫人。
次日
晨雾未散,铜钉大门轰然洞开。
宫娥托着描金漆盘鱼贯而入,盘折射出细碎光华。
诸位夫人广袖曳地,环佩琳琅,在阶下跪成蜿蜒的锦绣长河。
华阳太后扶着鎏金错银的鹤首杖起身时,珠翠冠冕上垂落的东珠簌簌轻晃。
她目光扫过众人发髻间争奇斗艳的金步摇,忽而在人群末端顿住——薇夫人怀中裹着天水碧织锦的小身影,正攥着绣着金线凤凰的襁褓,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殿内摇曳的烛火。
"把阿黎抱过来。"
太后抬手招了招。
乳母小心翼翼将女童递上,阿黎藕节似的小腿蹬了蹬,肉乎乎的手掌突然抓住太后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
殿内众人屏息间,太后紧绷的嘴角竟微微上扬:"倒是个胆大的,倒比她母亲有气派。"
随着女童银铃般的笑声在殿内散开,太后指尖轻抚过阿黎粉雕玉琢的脸颊,目光却如淬毒的匕首剜向跪坐在地的薇夫人:"只是这偌大后宫......"
她忽然收紧力道,惊得阿黎眼眶泛红,"若子嗣都像阿黎,倒要让大王生出多少牵挂?"
话毕,让乳母带下去阿黎。
华阳祖太后慵懒倚在鸾衔珠榻上,织金翟纹大袖垂落如瀑,腕间累丝嵌宝镯随着动作轻碰,发出细碎声响。
她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夫人,忽地嗤笑
目光似不经意落在薇夫人身上,“不过有些人,倒是矜贵。”
薇夫人喉间发紧,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阿黎在乳母怀中懵懂咿呀,藕节似的小手挥向太后案上的玉如意。
太后望着孩子澄澈的双眼,忽而将玉如意递过去,任由阿黎咬着温润的玉头,声音却愈发冷冽:“若不是这孩子讨喜,哀家还不知,原来有人竟能独占大王那点难得的眷顾。”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声。
太后轻抚阿黎细软的胎发,护甲擦过孩子粉嫩的脸颊。
猛地抬眼,寒光直射薇夫人,“薇夫人既蒙圣宠,更该明白雨露均沾的道理——莫要让阿黎,成了众矢之的。”
话落,太后挥袖示意退下,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袅袅缠绕,将众人惊惶的面容笼入迷雾。
唯有阿黎清脆的笑声还在殿内回荡,与太后若有似无的冷笑交织,化作后宫刺骨的箴言。
咸阳宫章台殿内,青铜蟠螭纹烛台映得案牍上的竹简泛起冷光。
嬴政身着玄色绣金冕服,腰间太阿剑的玉珥随着伏案动作轻晃。
在《垦田令》修订案上落下凌厉。
赵高垂首立于阶下,额间沁着薄汗:"禀大王,华阳太后今日召见诸夫人,特意......"
话音未落,嬴政笔尖顿了顿。
他甚至未抬眼,继续将竹简翻向新页:"后宫琐事,也值得惊扰政事?"
殿内唯有笔锋划过竹简的沙沙声。赵高喉头滚动,攥紧袖中的密报:"可太后此番敲打薇夫人,似在......"
"够了。"
嬴政突然掷笔。
他终于抬起头,剑眉微蹙,凤目里凝着寒星般的冷光,"传令下去,后宫诸事,若无违秦法,一概由太后处置。"
说罢,他随手扯过案边《水德改制疏》,继续批改。
赵高退至殿外时,犹能听见殿内传来竹简翻动的脆响——比起后宫妇人的明争暗斗,显然妇人让六国故地尽染秦色,才是这位年轻君主心中真正的惊涛骇浪。
戌时三刻
案头堆积的竹简似要漫过烛火,连廊下守夜的宦者都能听见他压抑的叹息。
忽然,赵高捧着玉盘候在阶前,声音放得极轻:"大王,阿黎公主已带到殿外。"
竹帘掀起的刹那,裹着孔雀蓝织锦襁褓的小身影映入眼帘。
阿黎张着粉扑扑的小手,乌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阿父腰间晃动的玉珏。
嬴政只当是女儿,在看他。
执笔的手微微发僵,喉结滚动着将奏报推到一旁。
见状,乳母大胆猜测将孩子递过去时,秦王鬼使神差地站起身,玄色衣袍扫落案上几枚竹简。
"放寡人怀里。"
嬴政垂眸看着女儿,声音比平日低沉许多。
阿黎突然咯咯笑出声,肉乎乎的脚掌蹬在他绣着饕餮纹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