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可汗再加五百牛羊马吧。”
傲木嘎这次真的迟疑了,这要是输出去,那必然是要出大事的。
娈宠哈尼道:“可汗,怕他做什么,您还赢不了这么一个身娇体弱的皇子吗?”
像是有人给了他一把力气,当即便说道:“好!本可汗就跟你赌!”
上钩了。
暗处有人捏了拳头,这个该死的傲木嘎。
纪彦行活动活动手指,若是全在他算计之内,他还打不赢,那他自废武功,也无不可。
傲木嘎看似魁梧,实则笨重,全凭一股子蛮力,招式也算不上好看,纪彦行和他过了几手心里便有了底。
反倒是傲木嘎大惊失色,没人告诉他这个七皇子除了会跳舞还这么能打!
不是没人告诉他,而是他背后那个人,也不知道纪彦行会突然发难,实在防不胜防。
衣袂翻飞间,纪彦行一个侧踢,将傲木嘎扫出高台,重重落地,任谁听了都觉得疼。
“可汗没事吧,我下手重了些。”
傲木嘎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说好点到即止,下台者输,他分明是输红了眼,提起旁边的刀便冲着纪彦行砍过去:“找死!杀了你!”
台下站在七皇子这边的人都要冲上去护驾,其中以德保最为激动。
纪彦行早有防备,一个侧身,他那刀便砍了个空,作势还要再砍,被一群戚国士兵团团围住,刀剑架起不敢再动。
纪彦行看他冷静了几分,叫人撤了,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半分生气的情绪:“无妨,可汗只是一时气急。”随后又接着道:“不知可汗与我大戚的赌注可还作数?”
傲木嘎更生气了,他知道自己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砍了戚国的七皇子,提着刀下台,照着哈尼便一刀砍下去,脑袋滚到了高台边上,众人一片哗然,旁边的哈达溅了一脸血,吓得不敢动弹,已经傻了的模样。
“贱人,只会败老子的事!”他砍了哈尼泄愤,然而这并不能影响赌约的生效。
纪彦行眯了眯双眼,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可汗,不要动气啊。”
傲木嘎此时内心真是日了狗了,怎么就招惹上了纪邀这么一个人,若知道如此,当初他根本不会答应那人,现在岂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简直把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要说之前傲瑞还能念及兄弟情谊让他多活几日,此番打赌,他定然是会死得透透的,傲瑞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否则也坐不上现在的可汗之位。
傲木嘎想着,看着立于高台之上的纪邀,明明那样一张脸,怎会有这样的本事,是自己太过看轻他,从前傲瑞就说他有勇无谋,只会喝酒玩儿女人,饭桶一个。原本他听了那人的,是想让哥哥对他刮目相看,但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傲木嘎冷汗直流,他死定了。
戚帝看着火候差不多了。
“彦行,过分了。不过是武艺切磋,怎么能下这样的赌注?”他一副慈和的模样:“傲木嘎可汗,此乃彦行一时兴起玩闹罢了,你们的五百牛羊马,还是你们的,我们一笔勾销。”
众使臣似乎也没想到陛下会有这样的决定。
此事本就是傲木嘎挑衅在先,妄图欺负戚国皇子在后,怎么如今戚国的皇帝还要放过他们一笔勾销?实在是匪夷所思。
傲木嘎目露震惊,这次也不管丢不丢人了,是真心实意行了个叩首礼:“谢戚国皇帝陛下,陛下大度。”
呵,陛下大度是大度,你们大狄可真是输不起,众使臣或多或少都投来了看不起的目光。
一箭三雕,孤立了大狄,让众附属国看到了大戚的胸襟,展现了皇家之威武,虽说没拿到那五百牛羊马,可此番,大戚还是赚得盆满钵满,尽得人心。
纪彦行勾了勾唇角,这群人,大致算是解决了。
他原本想着要杀了傲木嘎,神不知鬼不觉,纪邀劝阻了他,此时傲木嘎不能出事,还要让他们把欠的东西交上来。
不得不说纪邀真是个算盘精转世,若是傲木嘎出事了,势必怀疑到他们,若是大狄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按岁上贡,削弱他们的势力,才是眼下上策。
到这儿大臣们都是人精,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今日这一出看似是大狄发难,实则都是戚帝算计好的,更有明白人能看懂,这是七皇子算计好的,他今日分明一副看似无悲无喜实则胜券在握的模样。
扶阳那叫一个嘚瑟,脸上全是得意,看见了吗,这才是储君应该有的智慧魄力和胆识。
经过这些时日,众臣愈发觉得,纪邀此人,深不可测。
暗处的人没想到着了这么一道,恨得咬牙切齿。
纪彦行仍是众矢之的,但那神情,多了几分从容。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若是不能防备,便要强势出击。
纪邀趁着此事,在众臣面前求了春闱的恩典,戚帝欣然应允:“我大戚是时候要选一批贤能之人了。”能辅佐他儿子,真心臣服的贤能。
所以此番不仅开了春闱,还开了武举。
回去的路上:
“主子,您近来,有些不同。”德保欲言又止。
“怎么不同。”
他主子越来越顽皮气死人不偿命这种事情他能说出来吗?
“您愈发有些像是……”
“像他?”
德保重重点头,就是这个感觉!主子越来越像纪公子了,那行事方式与从前有很大的不同。
然而纪彦行问了句话,德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
“像他,哪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