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主世界还是夏天,她只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但是穿越过去的岛是冬岛。她一开始不太觉得冷,观望四周,看见码头上停了雷德号,就知道自家男朋友在这座岛上
她此刻身处一个巷子里,旁边的建筑物有些吵闹,她猜测应该是酒馆一类的,转头,就看见贝克曼和一个女人一边聊天一边进了旁边的门。
贝克曼显然没有发现她,因为他的视线根本没有朝她看过来
她没有立刻跟进酒馆,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或许是她一身夏装的打扮太过惹眼,不远处走过来了几个人。
…………
…………
香克斯在靠近酒馆时忽然听见旁边的巷子里传来打斗声,还伴随着两股Alpha和一股Omega的信息素,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事。
可闻着这气味,似乎是那个Omega占了上风。
他脚步一转,好奇的走过去。
等香克斯慢悠悠的走到事发地点时,她正好摸走了一个男Alpha腰间的短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刀扎进了压到她身上的Alpha的脖子里。
猛地把刀抽出,血液溅上她的小半张脸,她喘着气,看了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另外两个男人,然后扭头把视线投向了一处阴影里。
她抬手,将刀尖对准了藏在阴影里的香克斯,开口时,强压着声线,没让自己的声音抖得太厉害:“出来。”
香克斯举着双手,一脸无辜的从阴影里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警惕去了大半,手臂一垂,她收回视线,扶着身后的墙缓缓坐到地上。
“你认识我……咦?”香克斯走近两步,却见她瞥了自己一眼后往旁边挪了挪,于是不得不停下脚步,“你这是,发情期?”
“……嗯。”
她握着刀,盯着对面地上的两个男人低低的应了一声。
“发情期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啊?”香克斯随意的问着。
她沉默片刻,说:“我来,找人。”
“找人?”
她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左手递出去。
香克斯看着她手腕上的字母,期期艾艾地拼了三遍后,整个人表情呆滞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发出一声:
“哈?”
她默默把手收了回去,垂在身侧。
“我、你,呃,”香克斯抠了抠头,最后指着她的手腕问,“你确定这不是纹身?”
“……”
她看起来被无语到了,半晌,回了一句:“不是。”
说话间,Omega的信息素越发浓郁起来,香克斯捏着鼻子退了几步。
“好吧,你呆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给你找支抑制剂回来。”
说罢,人就没影了。
等到香克斯再回来时,她挪到了巷子另一面的墙角下坐着,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个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还有一个不见踪影。
“他跑了?”还以为她会把那两个一起杀掉呢。
“……没力气了。”她捂着后颈浅浅喘息。
香克斯耸耸肩,隔着五六米把抑制剂抛给她,她抓过抑制剂,一看,是注射型的,于是又沉默了。
看她没动作,香克斯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坦白道:“不会用。”
香克斯心下疑惑,却不说,只露出一副头疼的模样,最后认命的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迅速靠近她替她完成了注射。
抑制剂很快起了作用,她收起信息素,夹着雪的冷风吹淡了巷子里的Omega的气息。
香克斯把自己的披风丢在她身上。
她皱皱眉,就要把披风拿开,香克斯按住她的肩:“别嫌弃,这是我一小时前刚买的。”
意思就是还没沾上他的信息素味儿。
她没说话,但还是诚实的把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
“走吧,我带你去找贝克。”
“嗯。”
走进酒馆,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乱,也没多少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气味,她粗略一扫,人群中也就两三个Alpha。
走上楼来到一间房前,香克斯让开身子,示意她来开门,她抬起手,刚碰上木门,表情却骤的僵住了。
“怎么了?”香克斯没管那么多,挤到她前面,伸手一用力就推开了门,“贝克!看看我带谁来啦!”
被推开的门内,一张桌上摆着几瓶酒,沙发上,贝克曼的手臂几乎陷进旁边的女Beta的胸脯,被这么一打岔,他也没生气,和女人一起看向门口。
被注视的香克斯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大大方方的侧身把身后的人让了出来。
沉默还没来得及蔓延,女人的娇笑先传了过来:“哟,这位爷是想玩点不一样的?”
贝克曼没接女人的话,但是眼里是实打实的疑惑:“头儿?”
“嘿,把你的灵魂印记给他看呀。”香克斯低头对她说。
她看了看贝克曼旁边的女人,然后依言伸出了左手。
贝克曼旁边的女人撇了撇嘴。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把人找来的,但是,”贝克曼的目光并不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他把指尖的烟放进嘴里,同样伸出了左手。
“……诶?”香克斯愣了。
——干干净净的手腕,什么字也没有。
她震惊地看着贝克曼的手腕,动了动唇,又看向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他在开玩笑的痕迹,可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心声,都将证据指向了一个结论:
他不认识她。
完完全全的不认识。
连一个念头都没有闪过。
沉默安静地在房间里蔓延,直到贝克曼嘴里的烟燃尽了,被取下来按熄在烟灰缸里,她才惊醒一般,下意识的开口想说些什么——生气的责怪,或者是失望的质问,都可以,她想说些什么。
可抬头,对上他那双带着审视的眼睛,她喉头一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陌生。
记忆里,贝克曼从未用这种目光看过她。
她迟疑一会儿,嗫嚅着问:“你……不认识,我?”
“如你所见。”贝克曼再次将手腕露出来,朝着她的方向抬了抬,一副无奈的样子。
刚暖和起来的身体从脚尖开始泛起冷意,她看着他光洁的手腕,张了张嘴,鼻子一酸,眼前的景象就开始变得模糊了。
贝克曼微眯着眼观察她,随着她的眼睛渐渐湿润,他的胸口莫名的有些闷。
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香克斯探究的眼神在贝克曼和她之间来来回回几趟,没有出声说话。
片刻后,她抿一抿唇,垂下眼眸。
“……抱歉,可能……嗯、我,认错了。”她摩挲几下左手手腕,随后抓住肩上的披风,一扯,还到香克斯手里,转身从他身侧挤出了房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诶?”香克斯看看自己手里的披风,又看看她的背影,疑惑挠头,“她不冷吗?”
…………
…………
夜色深了,先前飘飘洒洒的雪停了,街上没什么人影,路灯孤独的亮着昏黄的光,她低着头,一个人踩着脚下嘎吱响的雪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风把眼里的湿润吹干了,她似乎也察觉到冷了——大概是先前那股冷意一路从脚尖一往上钻进了指尖。
指尖似乎被冻红了,她将双手拢在嘴边呵出两口气,放下,在单薄的裙子上蹭蹭,她埋着头听着脚下的嘎吱声,又继续往前走。
她暂时拒绝去思考贝克曼不认识她的原因,也不想替他找什么借口,他说过的,如果他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她有权生气,也有权闹脾气……
他还说过、还说过……
他说过的。
她哽咽了一下,眼前的雪地就开始反射模糊的光。
他为什么不认识她?为什么没有灵魂印记?那东西是可以被去掉的吗?
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戛然而止。
她忽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站在前面路灯下的贝克曼,没人说话,只有冷风吹过,却没有带走她眼角的热意,于是一滴泪落下来,砸进雪里。
贝克曼的手不受控制的一紧,手中的烟瞬间被他捏皱,他看着她脸上的浅淡的欣喜在看见他的短短两秒内迅速消去,以至于无,他的心脏乃至整个胸口都弥漫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现在,贝克曼有点相信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了。
她并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见他站在原地看自己,一动也不动,她便也不再往前走了。
这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的举动,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贝克曼按下心中的情绪,随手丢了烟,大步走到地面前,用一件厚厚的女式外套把她裹了起来。
他伸手,指腹擦过她的脸:“别哭。”
她低眸看看身上的外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Beta的,衣服?”
哭腔和泛红的眼角让她的语调软得不成样子,明明是质问,可落到贝克曼耳朵里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撒娇。
他替她擦泪痕的手顿了顿,解释道:“抱歉,我没找到还开着的服装店。”
她抿唇扭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显然是气还没消。
一件温暖的大衣突然罩下来,她有些慌乱地把大衣从自己脑袋上拿开,就听贝克曼说:“穿我的吧。”
冷风夹着雪刮过小巷,他看了看她瘦削的肩,暗自皱眉。
这么冷的天,穿那点衣服,怎么走这么远的?
她拿着衣服,没有立刻穿上,而是望着他问:“你呢?”
他没想到她会在意这种问题,愣了一秒才回道:“我不冷。”
——她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写脸上了。
“……好吧,这座岛确实比其它冬岛冷得多。”
等到她终于止住了眼泪,贝克曼轻咳一声,问:“有地方去吗?”
她摇摇头。
“那么,跟我走?”
“好。”
非常自然的、不带任何犹像的回答。
她披上他的大衣,立起衣领,把半张脸藏了进去,浅嗅着衣领上点烟草味信息素。
原来喜欢这种调调啊……警惕性太低了。他叼上一根烟,暗暗评价到,便一边走一边问:“不怕我把你卖了?”
她沉默许久,久到他忍不住反思是不是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可观察她的神色,也并不害怕或生气,有的只是……低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烦闷,侧开头,他狠吸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