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驶过侍郎府,卫观颐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依在墙脚偷偷望着侍郎府门的人。而那个隐在墙角里的人,也不知道刚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马车上,正坐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马车一过侍郎府,卫观颐就转过头来坐直了身子,对外面的风景再不感兴趣,童子蒙紧紧握着他的手,眼里藏着担忧。
卫观颐抿嘴冲他浅浅一笑,捏了捏他的手,小声道:“我没事。”
童子蒙正准备说什么,结果被车外嘈杂的说话声给吸引了注意力。他掀开一小点车帘往外一看,这不是京都最富盛名的风月场“芙蓉楼”吗?之前他曾陪三王爷来过这里好几次。
这会儿天都还未黑透呢,怎么芙蓉楼就如此热闹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少爷竟如此猴急,才大年初一就这么闲不住,不在家里守着家人,竟往烟花柳巷里钻?
这时车外又传来大声的吆喝声。
“荷情苑的倩蓉姑娘来了没?”
“来了来了!”
“嫣然阁的百合姑娘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
“珠玉堂的珍儿姑娘呢?”
“在这在这!”
“如意坊的玉弦姑娘呢?”
“也到了!”
……
童子蒙一听,不得了,不知是哪个金主竟如此大手笔,把京都烟花弄里的几家头牌姑娘都给聚集到芙蓉楼里?今晚这芙蓉楼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销金窟,这一晚不知要烧掉多少银子,童子蒙想想都咋舌。
童子蒙伸长了脖子,想试试能不能窥见那位财大气粗的金主到底是谁?
卫观颐见他这样好奇,突然起了逗弄之心,“怎么,你也想去啊?是不是听见有那么多美女就心痒痒了?要实在想去的话就去吧,我准了!”
童子蒙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便没跟他计较,难得他这会儿有了跟自己逗乐的心思,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你以前应该也来过这些风月场所吧?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什么心情?”
卫观颐想了想:“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进风月场所还是陪父亲一起去的,因为有人特地约了去那里谈事。
当时我刚好束发,父亲便带我进去见识了一番。父亲一向不喜这些场所,带着我去其实也是种变相的回绝,那人见有我在,就不敢放肆,从头到尾都规规矩矩的吃饭喝酒谈事,谈完我们爷俩就先走了。后来,就再没人约父亲去那种地方谈事了。”
童子蒙闻言不禁笑道:“没想到爹爹竟这么腹黑。”
卫观颐也笑了,“嗯,父亲一直是个很有办法的人,别看他长得温润如玉,看着像是很好拿捏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有主意得很。虽然他从不在明面上直接对人说不,但他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总能让人在春风化雨的软式攻击中弃甲投降。”
所以,这样的人会轻易选择自缢吗?当然不会!
“既然聊到了我,那也说说你吧,你第一次进风月场所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卫观颐调侃道。
童子蒙想起自己那第一次,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如果我说,我第一次去风月场所还是被你刺激的,你信不信?”
卫观颐瞪大眼睛:“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