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大家伙都明白自己的行为对周家人来说是一种打扰,慢慢就消停了。
只有几个看不懂眼色脸皮还厚的人依旧不死心,实在太烦,周母便将话挑明,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了。
因前捕头入狱没能好好交接,小组负责的案子、公务落到周砚手中时宛如一团乱麻,各类大事小事被迫积压,迟迟没能解决。
为了尽快上手,周砚连续宿在府衙五六日,白天干,晚上也干到半夜才睡,如此辛苦才勉强将大部分事情理顺。
一道道任务经他手分配下去,底下的捕快重新有了主心骨,一个个斗志昂扬,做事都变得积极起来。
慢慢的,周砚手下人的办事风格逐渐朝他的雷厉风行靠拢,这支小队也在未来一跃成为平州知府提升政绩的有力先锋队。
……
这日傍晚,周砚将最新整理出来的文书呈给上司,简单汇报自己接手捕头后忙碌几日的成果。
“好小子,你办事向来妥帖,好好干,不过需注意职权变化,如今升了捕头,要学会用人,莫要像先前那样只知道一个人埋头苦干。”
“是,多谢六叔提点。”周砚谦逊听教,不管对方所言有没有用都先应承。
总捕头也姓周,年近四十,往上数几代与周砚还有亲缘关系,是个小毛病很多但坚守原则的大叔。
二人一块朝府衙大门走,总捕头拍拍周砚的肩膀,笑道:“定了亲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需要分一部分精力在家庭上,我听陈淮说你这几日都在衙门住?”
周砚回道:“嗯,时间紧任务重,早点理清楚我也能安心些。”
“也是,刚坐上这个位置,背地里还有不少人盯着就等你犯错,你的做法是对,只是要注意把握好度。”
总捕头顿了顿,侧头打量周砚,“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几日辛苦了,回去看看你娘和未来媳妇吧!”
提及家人,周砚柔和了神色,露出浅淡的笑容,应道:“好,六叔的话我都记下了。”
府衙门口分别,周砚目送总捕头远去,正要动身回家,就见不远处的马车下来一个人,长身玉立,往那一站,满身富贵气让人想忽略都难。
“阿砚,这里!”
周砚闻声看过去,对面的人身着紫色棉服,金玉满身,乃是自己许久不见的好友裴华丰,他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
“我等你许久,若非门口的捕快说你还没离开,我都要去你家堵人了,怎的这个时辰才出来?”
裴华丰前两日刚回平州,料理完家中生意便迫不及待过来找周砚了,许久不见,他怪想念这个好友的。
“职权有变动,最近会忙一些,你怎么过来了?”
周砚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眼神随意一扫,略过裴华丰一身浮夸的打扮,默默低下了头。
与裴华丰相识那么久,他依旧无法欣赏对方的审美。
“想你就过来了,怎么样?惊喜吗?”
裴华丰龇着一口大白牙,话里话外很是不着调,见周砚眼神不善,忙改口道:“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逗你了。我听闻你双喜临门特来祝贺,好兄弟,赏脸一块吃个饭呗。”
周砚推开裴华丰试图勾肩搭背的手,嫌弃的眼神扫过去,直接拒绝了他的邀约,说道:“多谢,但是今天就算了,我几日没回家,今晚再不回去阿娘要骂人了,改日吧!”
裴华丰闻言有些失望,不过他这人一向乐观,被拒绝也没觉得有什么,脑子一转,当即啧啧两声,调侃周砚道:“有家室的人果然不一样了,才几日不回就巴巴赶回去,兄弟都不要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恋家,也罢,周捕头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不肯赏脸也很正常,我能理解。”
“你好好说话。”
周砚很是无奈,“明日或者后日,天香楼,到时候我带秋秋一块过去。”
“行,那就明晚吧!”
裴华丰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直接拍板最近的日子。
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周砚,但又觉得问题太过冒昧了,犹犹豫豫,半晌儿也没问出口。
周砚此时归心似箭,看出好友的纠结,直言问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那么急?”裴华丰正经了神色,想想出门前妹妹的叮嘱,他还是选择冒昧一次,问道:“阿砚,婚姻大事非儿戏,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玉儿她……”
“华丰。”
没等裴华丰说完一句话,周砚就直接出声打断了。
他的面色严肃几分,郑重地说道:“你知我性子,你我两家家世悬殊,我非裴姑娘的良配,裴姑娘也非我的良缘,秋秋是个很好的姑娘,等你见到她就明白了,我很喜欢她,有些玩笑往后莫要开了。”
裴华丰神色一滞,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华丰,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周砚补充道。
“我明白了。”裴华丰呼出一口气,将话说开后,他感觉自己的心境也松快很多,笑道:“你当我没说过那些话,明晚一定要带嫂子过来,双喜临门,该好好庆祝庆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