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深压低眉头,坐进去。
“快走!”男生一脚踢上椅背,然后转脸对柏寒深说:“你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你应该很强吧,晋级赛还有余力指导别人。”
“哎,我给你说,我最近运气真不错,我就试试约你的陪练,你就答应了,然后今天我们那组有个听说很强的人,也没来,说是叫居一兴,我当时射得叫一个顺啊!”
柏寒深坐得离他很远,按下车窗玻璃,想将他的话音吹散些。
“你热啊?”男生看不来脸色,是被宠惯了的性格,不管不顾说话,“运气会传染,我们离远点也好,免得你会把我好运分走,居一兴以前的那个队友席夏你知道吗?和鬼才同名那个,听说也没来比赛。”
“你说谁?”柏寒深从上车到现在说出第一句话。
“席夏啊,”男生无辜道:“怎么了?”
柏寒深盯着他,“他怎么没去比赛?”
“你认识他啊?我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是一个比赛场的,也只是听说,而且没去比赛多正常啊,无非就是怕了呗,晋级赛哪有之前那么轻松,坚持下来的只有像我这样有勇气的人。”
柏寒深按紧膝盖,实在想不通席夏有什么缺席的理由,最近夏家也顺风顺水,没有需要席夏多操心的事。
进入晋级赛的基本都是目前国内实力靠前的选手,除了部分贵族用钱砸上去,但都坚持不了两轮,大家的竞争非常激烈,如果连输三场,基本就没有进决赛预选赛的资格。
到底是什么事让席夏比赛缺席?
柏寒深拿出手机,迅速在柏家弓箭团队群里发了个消息。
柏:席夏出了什么事?
陶软:什么事?没什么事啊,在春城的几天和我一起好好射箭来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柳送月:状态很好,好到已经赢了我们所有人。
柏寒深更不明白了,他抓着手机,考虑要不要给席夏打一通电话,住一起后,他们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不过这么久,双方都没主动用过。
盛祺:席夏昨晚和我们一起回的东区,大家到家后还互报平安了。
他昨晚住在主宅,没有回买的房子,所以不知道席夏回去了,柏寒深关掉手机,看向窗外。
席夏已经成年,可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他没必要对他那么在意。
……
“什么?你今天没时间?我们都要到了。”男生奇怪地看着柏寒深,感觉他不像是临时毁约的人。
柏寒深深吸口气,“因为一些突发情况,今天不能指导你射箭,打乱了你的安排非常抱歉。”
男生打量他片刻,柏寒深看上去很急切,不由得灵机一动,“这样吧,今天算你毁约了,所以下次陪练的时间要由我来定,你必须随叫随到,就算是凌晨你也得赶来。”
柏寒深一口答应。
“你急什么,还没完呢,”男生洋洋得意,“不仅时间我定,地点也是我选,还有陪练的内容。”
柏寒深想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男生不怀好意笑笑,“记得你今天答应的。”
他打了个响指,“停车。”
……
柏寒深匆匆赶到住所,钥匙拧了两圈发现转反方向了。
打开门,发现席夏的鞋放在鞋柜里,小猪拖鞋不在。
他立马换上鞋走到席夏房门口,敲了敲,“席夏?”
席夏窝在被子里,胃里疼得要死,不仅是胃痛,感觉牵连着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痛,辗转反侧,怎么躺都不舒服,浑身冒汗,睡衣变得冰凉。
去和居一兴射箭那晚,因为想到和叶独息最后一次射箭,心里不安,就忘记了吃饭,之后又因为经常想着那晚的事,再加上急着和大家多联系会儿,吃饭也是有一茬没一茬的。
回到东区的路上,席夏就有预感,果然还没到住的地方,胃病就犯了,已经很久没犯病了,席夏都快忘了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吃了药躺在床上,祈祷能够尽快缓解。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病症更加严重,席夏已经痛到直不起身,更别说去比赛,从床走到门口都像是在往肚子里送刀似的。
丘意碎急得团团转,想和夏交换身体,让夏好受一些,但是席夏已经痛到意识模糊,本能排斥一切接近自己的事物。
床头柜上的药还没吃,席夏把自己裹成一个茧,任凭丘意碎怎么呼喊也不作回应。
柏寒深得不到回应,直接推开门,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又瞥见旁边药瓶盖里的药。
“席夏?”他快步走过去,轻松扒开捂住席夏的薄毯。
席夏已经痛迷糊,额发被汗水浸湿,眉毛皱在一起,因为缺氧,练被憋得通红,门牙死死咬着唇肉,使其周边泛白。
丘意碎看柏寒深一把抱起席夏,顾不得凌乱的外套,抱着人跑出去,门都来不及关。
好像再等一秒,他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