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者不是一个量级,却也是一个性质。厌殊在他睡着不知情的情况下碰了他,就算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那也是对他的玷污。
“你早晚会嫁给本座,本座只是提前尝尝鲜。”
“我可没答应。”方衡重重给了他一拳。“尊上,我劝您好自为之,别被我哪天下毒,废掉了后半生的幸福。”
“废了本座?那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方衡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说来,这是你之前落下的东西吧?”厌殊把方衡的乾坤袋物归原主。
“本座今日出门,给你买了些东西,或许你以后能用得到。”
方衡上次随着厌殊一同穿越时空的时候,只把他这个人穿过去了,随身的东西全部落在了外面。
他离开隐龙渊的时候又走得太急,没留意自己的乾坤袋和身上的天蚕丝衣一同落在了厌殊的怀里。
“如果下次蜕鳞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法携带身外之物,您把这玩意还我也没用。”
方衡摸了摸袋子里的东西,想知道厌殊忙活了一整天究竟给他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却发现里面除了符箓、法器之外,还额外增添了一大堆解闷儿的零食。
“本座专门向鹿儿打听你平时喜欢什么,她说你的嘴根本闲不下来,要么在到处找人闲聊,要么就是在吃东西。”
“……”
方衡觉得这是误解,他在天庭的时候明明可以好几百年不吃饭,不说话。很多仙族同僚都说他孤高自傲,目中无人,是天庭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方衡仔细想了想,他好像也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变得格外话痨,为了套取线索而四处找人打听情报,有时候甚至会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惜抹黑自己的形象,比如他这回来隐龙渊的时候,装疯卖傻,扮成一个油腔滑调的市井小民,故意来恶心魔尊大人。
仙帝应该为他的形象崩塌给予相应的补偿。
“尊上今天出门只是为了帮我买东西?”
“也买了一些可以我们俩一起用的东西。”
方衡现在最讨厌听见的词就是“我们”。
“什么东西?”他警觉地皱起了眉头。
下一瞬,他看见厌殊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沓春宫图。
“……”
“本座昨晚一直在想,你的身子这么弱,腰这么细,本座究竟要怎么才能进去?”
方衡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客房!”方衡把门重重地关上。
——这隐龙渊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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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衡再也不敢和厌殊睡同一张床了,先前厌殊还能保持一点正人君子的风度,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泼皮无赖。
他回想起自己执意要跳熔炉之时,厌殊对他说,两百年后,不会再给他那么多的自由。
说到底,眼前的局面确实是他自食恶果。厌殊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把他五花大绑,的确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宽容了。
入夜,方衡睡在客房的床上,却看见厌殊推门而入,像个阴魂不散的鬼一样,钻进了他的被窝。
“尊上,您就一定要和我睡在一起吗?”
“本座不喜欢怀里空荡荡的感觉,那会让本座回想到不好的往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方衡理解,他上次给厌殊带来的精神创伤,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痊愈。于是厌殊把他抱进怀里的时候,他不敢反抗,生怕一不小心触及龙族的逆鳞,让厌殊对他用强的。
如果厌殊铁了心要做到最后一步,他也没法阻止。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非常客观。
他只能在厌殊怀里挺尸,任由厌殊把他像人偶玩具一样摆来摆去。
“方衡,嫁给我,好不好?”厌殊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的耳朵。
他的话里去掉了“本座”,换成了“我”。
“不好。”方衡面无表情。
“可是我爱你。”
“我不爱你”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方衡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他怕厌殊受刺激,和他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
厌殊的心魔已经很深了,再这么下去,自我毁灭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他不希望厌殊死之前拉他当垫背的,不计后果,鱼死网破。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妨碍厌殊渡劫,让厌殊死于心魔的惩戒,如今,事态正在朝着最初的预定方向发展,他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呢?他怎能怜悯一个玷污了自己的魔修?
“尊上,算算时日,您是不是又要蜕鳞了?”
厌殊把脸埋在方衡的锁骨上,轻轻点头。
“那我明日去把那枚莲子里的小世界修补一下。这回您别把您的鳞片给我了,您也看到了,我只会利用您的好心。有您替我分担死亡的疼痛,我就会不那么惜命。”
“……好。”
方衡放下心来。
这片龙鳞就是个烫手山芋,只会白白增加他的愧疚感。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厌殊若是要和他玩苦肉计,他便会照盘全收,白白助长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