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触目惊心,沐濯不等处理完京中之事,便令沐英带着沐玄之,出发去查京城外的产业!说好的分家,也被暂时搁置了。
不止沐濯觉得烦躁,从沐灵他们在国公大婚之日,在新房在闹事儿的事后,几个长辈尤其是偏纵沐灵的徐氏,比沐濯还更想早点分家。
这天,徐氏与吴氏一起,相携来到沐濯的书房,将整理好的族谱,放到沐濯的桌案上。“这是我和弟夫整理好的族谱,你看看可有错漏?”
族谱?沐濯闻言有些欣喜,这可是分家的凭证呢!他示意两位长辈坐下后,才展开特制的卷轴,一一核对上面的名字。良久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确凿无误、无一错漏。辛苦伯姆、叔姆。”
两人摇摇头,徐氏轻叹一声:“也是我们早前没有注意,若是父姆那一辈便早早立下规矩,确定好嫡庶尊卑,也没我们现在这般麻烦了。”
反倒是吴氏,不以为然:“第一代仅止曾祖夫夫二人,第二代也不过是伯祖父、父亲、叔祖父、祖母四人,父母那辈也就是亲兄弟姊妹六人并妯娌三人罢了。
他们那时关系亲近如斯,虽分嫡庶,却也不过是为了国公府的爵位传承,又怎舍得立下尊卑规矩?现在由我们立下,其尤未晚!”
徐氏无奈的笑笑,不与弟夫争辩,只是对沐濯说道:“我知道你生沐灵的气,我也觉得她们几个该受罚!可罚完了,事情还是得处理。分家之事,势在必行!为防意外,最好还是在我死之前办好。”
他不惧死亡,却不想沐国公府因自己,再经历什么不必要的风波。为此,他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沐濯,哪怕要放弃疼爱多年的孙女。
吴氏没有他的决心,却也对沐濯点头,示意自己与哥夫同一个想法。
沐濯心中微动,但最终却叹了口气,拒绝了:“还是过几年,待他们成婚后,再分家吧。给每家分一个住处、每个族人一间店铺、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也就差不多了。”
徐氏一听便知是侄子心软了:旁支族人最大的亦不过十二岁,最小的刚满一岁,是沐英的孩子。就这么放出去,没有靠谱的长辈在,哪怕手里有钱,都会被骗、被欺负!
他不禁叹气,“罢了,既然你不打算放他们出去,那就更该让他们明白嫡庶尊卑,免得哪一天,再欺负到主君头上。”
听到这里,沐濯心一凝,虽没有改变想法,却还却是打算回头多给小夫婿安排几个人守着。当下却没有多说,只是道:“府里这么大,询问他们的意见,分开安置,不许他们进内院便是。”
经过新婚夜,他算是切身体会了小夫婿的体弱程度!哪怕小夫婿想到处跑,也没那个体力,只要拦住他们进内院,就能隔开他们,自然也不必担心有人欺负小夫婿。
听沐濯这么说,吴氏有点好奇:“这么说,濯儿,你那夫婿是真体弱,二门都出不了的那种?”别人不出二门,是被夫家、规矩限制,但濯儿的这个,怕就是自己的原因了!
沐濯哑然,却还是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莫说二门,怕是出自己院门都够呛!”说完,见伯姆、叔姆神色担忧,先是一怔,又立刻反应过来。
无奈解释:“他身体没事,很健康!就是身上没劲儿,耐力也差,和我睡一晚,便需要修养几天罢了。”这是在说何春身体虽差,但没有早夭的危险,不必担心何春死了,会影响到他。
两人放下心,便起身离开——他们还需要安抚旁支的孩子,让他们接受自己与沐国公没关系的事儿。
沐濯送他们出了书房,便锁上书房,带人去了祠堂。已经修葺过的祠堂,牌位端正放在几层高台上,日日更换的供奉,让沐濯心下安慰。
他将族谱放进暗格,又给祖宗上了柱香,将家里最近发生的大事小情说了一遍,这才最后看了眼,最底层那个,原本给自己留下的空位,离开了祠堂。
又回书房处理事务的沐濯,绝没想到,被他认为连自己院门都难出的小夫婿,今天能起床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带着余笛在府内乱逛!
从没觉得自己状态如此好过的何春,一心想要探索自己的如今的体质极限。所以,他带着余笛,在后院逛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成功见到了家里几个长辈!
先是遇到了带着人来回跑,清点被府衙追回的各种物品的三哥夫玉氏、五哥夫孙氏;又见到了带着府里几个未开蒙的小孩子,在后花园玩耍的弟妹赵氏。
无论是谁,他们对何春的态度,都很友善也很关心。但何春却很不自在,打了招呼、确认完双方身份,客套两句,便都赶忙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