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什么时候……”
“七爷让你在这里等。”又是黑压压的语气。
阿莱点了点头闭上嘴。
就在这时,他刚走进来的长廊一边传出几声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大直到几个人从尽头冒出来。
“好地方。”领头的人夸赞道,“真是个好地方,里外装修完全不是一样的风格,不愧是七爷。”
阿莱抬起头,看着面前人把手里拎着的黑色箱子放到木桌上,从他的动作看来很年轻还带着些轻浮,而他身后跟着两个人都是阿莱在曼里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一个个子高,另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一边一个人摸下刚进来三人身上的手机,在确定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才让开。
那人一脸笑意又有些好奇地看着阿莱,阿莱把手包夹在腋下站起来伸手去,两人就握了握手。
就在这时,几人后面的木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又高又结实的男人,这个男人凶神恶煞,上身的T恤紧紧贴着,手臂上满是各种伤痕,阿莱定睛,看到看着男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铁质身份牌。
男人阿莱认识,是贴身跟在洪睿山身边的个岗,跟着洪睿山形影不离,听说是洪睿山当年在境外捡的孤儿,后来一直跟着洪睿山。
“个哥?你怎么亲自来?七爷呢?”那个人脱掉自己的外衣,然后坐在木凳上翘起二郎腿。
开始阿莱还怀疑洪睿山演他根本不在这里,但个岗一出现,他就肯定洪睿山就在此处。
“东西。”个岗的声调带着一些境外的口音。
那个人笑了笑朝后挥了挥手,然后身后的一个人就把黑箱子递给了面前的个岗。
“哎,”可个岗刚要伸手接过他又缩了回来。
阿莱看着个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心道居然有人会如此胆大包天跟个岗开这种玩笑。
“别急嘛,这些都只是些先货,大头的还没有过来,七爷……不出来亲自验验?”
个岗耐着性子说:“料你们也不敢拿假货过来,七爷说了,剩下的三天之后全部装满,装不满的就拿你们的人头凑。”
那人慢慢站起来,个子不过只到个岗的肩膀,可他却神色傲慢,看似丝毫没有担心自己此时的处境。
“我要是不给呢?”这一句话一出口,周围几个七爷的人随手就拿出刀枪,一下子就发出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场面一度失控。
阿莱一看吓得不轻,觉得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周围陷入寂静。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会不给呢。”他笑了笑,“不必动刀动枪啊。”
话毕,个岗抬了抬手周围的人才把家伙收好,阿莱眉头微促微微松了一口气,冷汗随着冒出额头。
几秒的沉静,整个房间里就好像没有一点呼吸的声音,连窗外的蛐蛐声都识相地跑远了。
说话那人看着这场景笑了笑然后又坐了回去:“我今天来呢,第一件事就是想让七爷验验货,第二件事是想请七爷帮我一个小忙。”
“交货走人,其他的废话不要多说。”
那人又笑了笑,直接忽略了个岗的话:“说实在的,这个毛病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毛病,我想七爷要是肯出面,是帮我也是帮他自己。”
个岗一听沉着声音:“从坝子过来你不是第一次,规矩不知道吗?”
“个岗大哥,你是不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要不是我亲口跟七爷说……”
嗙!个岗一拳打进身边的一个水桶里,拿起水桶拧得不成样子然后丢到那个人面前。
那个人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原本还略带玩笑的神情现在也凝固了,而他身后的两人看着满脸的平静,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就习惯的样子。
而阿莱夹在两边人中间依旧什么话也不敢说。
个岗一个一个地把字咬得清楚:“交、货、走、人。”
“七爷如果今天不出来,这个货……我看是交不了了。”
阿莱慢慢退到一边,安静地观察着几个人的表情,连呼吸都好像是在试探,他想找个空档就先离开,省的摊上这馊事。
“不要越界。”个岗低声说。
那人转头看着他,气势也丝毫不让:“只是一个小忙,七爷不会这么小气吧?”
阿莱看着个岗眼睑微微动了动,接着他突然握拳抬手准备一拳朝面前人打过去,这时候背后的门一响,里面漆黑着就走出一个人:“个岗。”
众人朝个岗后面一看,一个头发花白,满身丝绸中衣的男人就从里面走出来。
“七爷。”众人齐齐叫道。
那个人看到洪睿山之后表情一亮,站起来走过去:“七爷!好久不见。”
个岗下意识地护在前面,洪睿山把手里转的的两个玉球捏住,然后朝后背后。
周围感觉冷了下来,有一种压抑的味道把阿莱压得在原地找不到机会,阿莱看着洪瑞山,看着他露出的那对鹰一样的眼睛。
“闹什么?”洪睿山的声调平稳,却极具威胁性。
那人笑了笑然后就把身后的那个黑箱子拿在手上:“七爷,货在这里,我今天想让您亲自验验。”
洪睿山顶着前面沉默着,他两手虽然背在后腰,可手里的玉球又开始慢慢转了起来。
“从来都是收好再验,这几十年的规矩你怎么今天开始来这里犯糊涂呢?”洪睿山慢慢走到一个木椅上靠起来,玉球嗒嗒在手心嗒嗒响动起来。
“不是我不知道规矩,是我在坝子那边遇到了点难处,如果不这样说七爷也不会出面,我呢……只是想请七爷帮我一个小忙。”
洪睿山笔直地坐在木椅上说:“坝子那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上面自然有人来帮你。”
阿莱沉默地听着。
那人笑了笑:“我现在人在曼里,这忙七爷都不帮,那整个曼里没人可以帮我了。”
这时,一个粗布衣服打扮的人端着一碗茶盏从外面走进来,洪睿山接过掀开茶盖吹了吹,慢慢地饮进一口热茶。
“现在的路不平,坝子那边是想拖我下水?”洪睿山举着茶盏在嘴边,眼神如刀般立起直直削了过去。
场面再次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