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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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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队那个水里有……”

“有什么?16号那天你留下来值班!没有我批准这几天你不准请假!”

林敏莫名其妙:“啊?”

第二天早上余昇要去上班了才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羊皮纸包的文件袋。

他打开一看是几页薄薄的资料,上面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案件信息:“曼里……?”

他知道是昨晚上把方岐匆匆赶出时遗忘的,走时他就把文件放到了2702的门口。

2018年春天。

地点曼里。

从南远市乘车高速直达一小时,几十公里的车程同天却有着不同的气温。

曼里被曼江环绕,大江东起高山,四周山脉河流汇入一通流出边境,四通八达水系众多,俯瞰整个曼里,县城傍水而居,周围散镇村寨盘踞山中,满是绿油油的一片。

离边境不过几公里的密林里,一座伐木场傍山而居,这座伐木场是曼里最大的伐木场,从曼里外进或者自伐的木材基本都是由此加工生产。

从伐木工到木材加工一条线,出产效率高,销往各地销售,而其中最为便利的就是自此往境外输出的加工品。

密林之中,浓浓的黑烟从地面升上天空。

“莱哥!”一个矮个的脏衣服小子从锯木厂一路小跑,裤子从裤头到裤脚全部是黄色的木屑,军绿色的胶鞋也看不清楚款式。

那个被叫莱哥的穿着一件有些紧身的白色短袖,手臂夹着一个皮手包,脖子上戴了个细细的金链子,头发用发胶梳得整齐,鼻子上架着的墨镜仔细一看全是指纹印,他熊着个腰,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样。

他听到叫声抬起戴着金色手表的手,咬下嘴里抽了一半的烟转过去。

“莱哥莱哥,这个点你怎么就到这儿来了?怎么没看到七爷啊。”那个小个子拍着裤脚问。

莱哥一听拿起手包对着小个子当头一下:“七爷!七爷!他老子是给你饭吃还是给你觉睡,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后面舔。”

小个子抓头一笑:“嘿嘿莱哥你也别生气啊,也不是我们小的几个势利眼,主要是前几天七爷不是跟我们说有活路可做嘛,那天说得花哨的很,我们哥几个听着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不……这不看您过来了就问问。”

莱哥一听顿在原地,拿起燃半的烟就要扔在地上,“哎莱哥莱哥这别扔,这……”小个子比了比周围堆得比人还高出不知多少倍的木头。

莱哥举着手看着周围的黄色起重机和满地的木屑又把烟喂回嘴里,然后抬着手用手包指着小个子说:“给老子听好啊,”他压着声音,“七爷那边的事如果他不亲自安排你们谁也不要去做,这种活路我没有保票,送了小命那就是你们自己没谱子,怪不着别人头上,老子担不起。”

小个子皱起眉有点想不明白:“啊?可我听着七爷那个活路费气少票子还多,这买卖我们……”

“憨吃憨胀的东西!”莱哥又用包打下去,“我都不点头你还想给我拿主意?!你上头一个是七爷还是我?!”

小个子又抓了抓头,“我跟你说啊,你们几个在下面别他妈给老子捣乱,他们嘴里说的那几件事如果我不点头,厂里的谁也不准动,谁要是敢动,我就把他丢进去江里喂鳄鱼!”

莱哥原来只是伐木场车间的一个普通工人,后来在伐木场待了好几年慢慢的也就是他来接手,而这个他们口中的七爷,是这里一个有钱的商贩,大名洪睿山。

有人说这洪睿山在家中排行老七,还有人说,洪睿山年轻的时候犯过七条人命,所以圈子里都叫他七爷。

可事实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恐怕连七爷自己也不清楚。

“是是是,”小个子嘴里答应着却皱着眉不高兴,“但是七爷在我们曼里那是面子上有些油水的,他都亲自来了那不是下了他的面子嘛……”

莱哥说:“就你懂!厂子的有些东西不干净你知道个屁!前些天坝子那边的警察都过来了,你还当真是命大想赔钱?”他又用手上的包重重拍在小个子手臂上,“就你这碎子命还觉得自己值钱呢?还不赶紧去厂子里看着!”

小个子一听点着头猫着腰连忙转身就跑。

“哎哎哎!”莱哥叫住他,“门把干净了啊,我不出口一句话也不准说。”

“是是是莱哥,走了!”

2018年的春天,曼里的夕阳正好可以沉进曼江,曼江蜿蜒的水路从峡谷向东流进大海,水线两边绿油油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根本看不到一点深色的泥土。

曼江上的船在江面划过一条条白波,曼里县城在不远处的一个绿色平地上,远远一看建筑耸立,江边依稀有些居民拿着筛机沿江泛波,游船停靠驶离,一切平常无异。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莱哥交代完后下船。

“你今天不在舒科怎么跑来这里了?”一个大婶弯着腰蹲在江边杀鱼。

莱哥摘下墨镜挂在裤口上:“怎么?还不准我过来看看啊?”

周围几个人嘻嘻哈哈跟莱哥开玩笑,他一路走上坡从开阔的江边来到一个巷子里,周围的矮房炊烟从屋顶飘出来,成串的腊肉香肠挂在木杆子上就架在路边。

地上的棕叶大块大块绿得冒油,下面的塑料布还流着洗叶子没有干的水渍,越往巷子里走越宽,等到越过一个小广场转过一家开了几十年的洗发店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莱哥也有大名,不过也是别人起的,他进伐木场之前在福利院,听说后来跟着的几个大孩子把福利院里的一个烧水工人打死后就被连带着跑了出来。

大孩子跟他说出去不躲就要被抓去坐牢,他不信,结果就在一个雨夜被两个警察找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后来是为什么那两个警察都被人一枪打死了,然后他直接吓倒在地,手铺在嗒嗒溅起的水洼里。

眼前一片朦胧,却有个人朝他伸过手来。

后来他跟着人进了伐木场,以前的事他不愿再提起,现在也似乎都忘了,有人问他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有人会介绍说:“叫他阿莱就行。”

巷子后又是巷子,这条路阿莱不知道走了几次,他走到白墙背后的一道窄门里推开,窄门后面豁然就是一道高高的木门。

阿莱敲了敲:“日照曼里。”

几秒钟后,木门里的传来一阵铁锁拉开的声音,然后木门被开一缝,露出里面的人半身半脸。

“我要找七爷。”

那个人一听关上门,阿莱就等在外面。

半分钟后,木门被完全打开,阿莱跟着走了进去,一股浓厚的檀香味从里面飘出来,长长走廊只能两个人过,头顶木架起的房梁又高又深,就好像是一个长长的盒子。

走进去后,阿莱听到了一声细微绵长的铜钟声。

“七爷说让你在这里等着。”站在阿莱旁边的那个黑脸高个说。

阿莱弯着腰点了点头,坐在一个木凳上,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热茶上的气不断,茶水冷了加加了冷,杯口白烟一冒就是一个小时。

曼里的夕阳贴到曼江的水平面上,红黄色的波纹在水面上被无限拉长,就好像可以浸透到水底。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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