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负气似的在许衍之唇上啄了一下:“哼,我就要亲。”
突然又郑重地道:“许月白,既然爱我,就要为了我好好活下去,知不知道?”
不等许衍之回答,他拉着许衍之便向外走去,“就这么说定了。”
“你的伤?”许衍之缓了脚步,“先让师傅给你上点药吧?”
“心疼我啊?”沈淮安上来搂着许衍之向外走:“这么点小伤,还没上完药就愈合了,给你解毒要紧。”
两人来到药庐,无名叟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汤药。
“月白小子体内有两种毒,一种新中的毒,我已经用药浴的法子帮你解了;还有一种毒素,已经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我已经用银针帮你暂时压制,想要彻底解此毒,只有一种方法。”
无名叟指了指他二人面前的药碗:“你们先把此药喝了。”
沈淮安拿起面前的药碗,一饮而尽,许衍之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急忙看向无名叟:“师父,此药可有毒?”
无名叟眯着眼睛捋着胡子:“是药三分毒。”
许衍之忙抓过沈淮安的手,按在他的中脘穴上:“快,你快吐出来!”
沈淮安反手按住许衍之,看也没看师父,拿起许衍之的碗,将药汁全部倒进嘴里,然后按着许衍之的头吻了上去。许衍之被迫张嘴,苦涩难闻的药汁尽数被沈淮安喂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那边无名叟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子:“没眼看啊!”
许衍之重重的推开沈淮安,脸都憋红了:“沈承澜!”
沈淮安倒乐了:“放心,师父只说‘是药三分毒’,又没说这药有毒。”
“咳咳!”
“你们在我这个老人家面前收敛一点,现在解毒呢。”无名叟转了回来:“等毒彻底解了,你们俩想入洞房都没事儿。”
许衍之:“……”
沈淮安这师父不但自恋,还不正经!
“师父,能不能请您告诉我,这毒要如何解?我之前听您说对承澜的寿命有损,可是真的?”
“哦,那是我吓唬他的,看他意志见不坚定,这个解毒的法子对你们的寿命没有损伤。”无名叟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在他二人面前打开:“这是阴阳蛊,世上仅此一对。”
“蛊?”许衍之看着盒子中的两只软体动物。
“对,”沈淮安拉过许衍之的手,解释道:“师父曾经是苗疆的大祭司,擅蛊医。”
原来是蛊医。
无名叟将两只蛊虫倒入沈淮安带回来的袋子里,袋子里一阵乱滚,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里装的是栾树叶、朱木果,蛊雕、虎鲛和玄蛇。”无名叟看着蠕动的袋子慢慢平静下来,“这些东西虽不是世间罕见,却也不好找,承澜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找齐全,可见吃了不少苦头。”
“师父,我的本事都是您教的,您还不了解我吗?哪里会吃什么苦头。”
沈淮安怕许衍之担心,笑着打起了哈哈。
可是无名叟可不吃他这一套:“哼,真是跟你爹一个样是个痴情的种!”
沈淮安摸摸鼻子,便不再说话了。
无名叟取了一个玉盘,放在地上,解开袋子后,两只蛊虫自行爬了进去,便一直在盘子转圈。
“阴阳蛊,又叫夫妻蛊。此蛊加上栾树叶和朱木果的汁水,再配以蛊雕、虎鲛和玄蛇鲜血,可解世间百毒。”
无名叟看着他二人,郑重道:“中阴阳蛊的二人需是心意相通的至亲至爱之人,若其中一方生出异心,阴阳蛊便会立即毙命于体内,你二人也会同时暴毙。”
“且此蛊一旦中下,你二人便会真正的生死相依,一伤俱伤,一陨具陨。那真叫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会同年同月同日死。”
无名叟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如果你们决定了,便将手伸过来。”
许衍之犹豫了,他真的要将沈淮安的命运跟自己绑在一起吗?如今中原局势不明,他真的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沈淮安吗?
可是还不等许衍之理清楚,沈淮安便握住了许衍之的手,伸了出去。
无名叟动作很迅速,几乎是在他们伸出手的同时,手起刀落,两人的血便顺着手腕滴进了盘子里。
许衍之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沈淮安抗议:“嘶——师父,你老人家倒是提前说一声啊,这怪疼的。”
“疼?”无名叟拧着眉毛看他:“你那一身伤都不嫌疼,我就划了这么一个小口子就嫌疼了?”
沈淮安无语,赶紧否认卖乖:“不疼不疼,师父你划的刚刚好,一点都不疼。”
沈淮安一通插科打诨,只是想打断许衍之的胡思乱想,谁知道师傅还能提手上这茬呢。
但求师父可别再说了,一会儿月白该心疼了。
许衍之的视线一直盯着玉盘中的蛊虫,只见他和沈淮安的血一起滴落进玉盘之后,尽数被两只蛊虫吸食,毫无痕迹。
直到许衍之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提早毒发身亡的时候,就听旁边的无名叟说了一句:“时候到了。”
然后他将二人的手按进玉盘里,两只蛊虫像是收到什么召唤一样,并排着围着玉盘转了两圈,最后同时爬上了沈淮安和许衍之的手臂,顺着血流的方向,逆流而上,挤进伤口里,隐没在带着血的皮肉之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许衍之身体本就虚弱又加上失血过多,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让蛊虫钻进了自己和沈淮安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