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很确定燕王并不会杀他。
一方面是因为皇帝和太子还未死,他手上掌握了很多皇家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哪些大臣们的私隐,只要他不死,那些秘密的主人就永远多一块被别人拿捏的筹码。
另一方面,就是他与沈淮安的关系,留他一命在,来日还可以要挟沈淮安甚至要挟平西王。
赵翕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这算盘子儿是谁,还未可知。
“许指挥使,人家倌儿给你倒酒,你怎的一口也不喝?”
赵翕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然后低头与怀中的小倌儿吻在一处。动作间,酒水从他们唇边溢出,甚至两人分开时,那名小倌儿还呛咳红了脸。赵翕见了,抚着那小倌儿的脸开怀大起来。
许衍之作为乌衣卫指挥使,什么场面没见过。
赵翕在京都风流之名在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许衍之都不意外,此时他如此胡闹,许衍之也只是坐在原处,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赵翕笑够了,才看向坐于一旁的许衍之,眼中嘲弄意味明显。
“以前在京都就不喜太子之流背着父皇玩弄男色,如今自己尝过,才晓得男色竟是这般好滋味,只后悔没有早些品尝。”
许衍之用一双淡漠无波的眸子看着赵翕:“燕王殿下尽兴就好。”
赵翕笑得浪荡,一双醉眼从上到下将许衍之打量个遍,那眼神,比在诏狱里放了半年的尸体还要让人恶心。
“呵呵,本王是问你,本王玩儿这些小倌儿,与承澜玩儿你想比,如何?”
许衍之冷眼看向赵翕:“燕王殿下慎言!这些下作之言从殿下嘴里说出来,会失了殿下的身份。对别人放尊重些,也能让别人多尊重殿下一些。”
赵翕闻言,突然更加兴奋:“下作?本王还有更下作的,给你看看?”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就啃上了怀中小倌儿的脖子,上下其手,惹得那人惊呼出声:“爷~人家不行了……”
赵翕呼吸陡然变得粗重,突然起身将那小倌儿压在桌子上,当着许衍之的面,扒了衣裳就翻云覆雨起来。
赵翕压着的虽然是小倌儿,眼睛却看着许衍之。
“许指挥使,你知道本王为何在京都从来不豢养男宠?嗯?”
许衍之冷冷抬眸,对上赵翕癫狂的视线,开口道:“那自然是因为皇……”
“父皇?”赵翕□□着打断许衍之,“父皇厌恶断袖,那他为何还会容忍太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豢养男宠,为何还会听信太子之言,为你和沈淮安赐婚?”
许衍之不言,听赵翕话中的意思,应该是他意想不到的原因。
“啊——!”
正当许衍之暗自思索之时,便听到赵翕叹息的闷哼一声,似是……
许衍之忙别开眼睛。
对面的两人分开,那小倌儿似是卸了所有力气,从桌子上滑了下去,蜷缩在地上,似乎还在抽搐,像是极为难受。
许衍之甚至还分析去想,难道男男欢爱竟是这般难受?那以后他定不能让承澜忍受这般苦楚。
而发泄一通的赵翕已经胡乱的用小倌儿的衣服将自己擦拭干净,提了裤子便懒洋洋靠坐在榻上,一脸餍足的看着许衍之。
“许指挥使,我希望有一天躺在地上的人是……”
许衍之危险的眯起双眸,杀意尽显:“燕王殿下!”
他不确定,赵翕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他会不会一刀将人杀了,虽然赵家人还有些用处。
赵翕悻悻地闭了嘴,押了一口酒才接着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许指挥使可知太子的生母孝慈仁皇后?”
许衍之冷着脸点点头:“略有耳闻。听说孝慈仁皇后在陛下最艰难的时候对他不离不弃,陛下对她十分爱重。只可惜红颜薄命,死得太早。”
赵翕故作神秘:“没错,那你知道孝慈仁皇后是难产而死的吗?”
许衍之摇摇头,这点他确实不知道,孝慈仁皇后死的时候,他正在太尉府的后院里苟延残喘,怎会知道这些宫闱秘事?至于后来他成为了衣卫指挥使,也只调查除了一些蛛丝马迹,很难拼出全貌。
只是……
“孝慈仁皇后薨逝的时候,太子已然五岁,怎么是难产而死?”
赵翕微微一笑,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神情。
“那是因为孝慈仁皇后不是女人……”
赵翕一句话,让许衍之慕然睁大了眼睛:“不是女人?”
“你是不是在想,当年的皇后既不是女人,那太子是从哪里来的?”赵翕手肘撑在酒桌上,手中把玩着酒壶,笑得轻浮:“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许衍之不动声色地看着赵翕,他很确定,赵翕此时应该不是很清醒,否则该不会与他谈及这些宫闱私隐。
赵翕一瞬不瞬地盯着许衍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孝慈仁皇后是个男人,那男人不知吃了什么秘药,竟然能如女子一般怀孕生子,他的孩子就是太子,只是自他产下太子后,便一病不起,消磨了五年,最后才撒手人寰。”
许衍之怀疑自己的耳朵除了问题,燕王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这些字组成的语句他却听不懂了。
已故的孝慈仁皇后,是个男人?他还是太子的生母?
这太震撼了。
太子看着一旁明明处于震惊中,却还是一脸防备的俊美面容,鬼迷心窍的喊了一句:“衍之,如若我……”
他话还没说完,方才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的小倌儿已然恢复过来,水蛇一般攀上的他的身子:“哎呀,爷,人家还想嘛!”
赵翕呼吸瞬间加重,一把将人按在身下,眼睛却是看着许衍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