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一屋子的下属的面,许衍之觉得自己早已不知道”脸面”二字该如何下笔了 。
现如今,事态紧急,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许衍之上前,当着一干下属的面,将床上凌乱的被褥卷了卷,推到一边。
然后,大手一扬,拍在床头的位置。
床上的床板便缓缓向两边分开……
众人这才看清,这张看似普普通通的床板,竟然有三尺厚,下边两层还是用精钢打造的。
这床底下分明还藏着个密道!
沈淮安看看床上凭空出现的密道,又看看许衍之。
他在这床上滚了半天,怎么没发现这底下有个密道!
大意了。
许衍之难得看到沈淮安如此呆愣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样。”
沈淮安见过无数次许衍之的笑,但唯独此刻的笑容,让他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
如果不是屋外还有人在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屋内还有这么多下属看着,沈淮安真的想将人按在怀里。
这样的笑,只给他一人看就好。
“傻样!”
许衍之笑容更甚,一把揽过沈淮安,道:“走吧,先出去再说。”
沈淮安心知现下不是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当下便不着痕迹的转开视线,顺着许衍之的力道弯腰,准备踏入密道。
只是在他弯下腰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后颈处的风池穴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
沈淮安反应极快,几乎在同时就反手握住了偷袭之人的手。
可是为时已晚,沈淮安只来得及看清许衍之笑意全无的桃花眼,还来不得看清那眼中的情绪,便觉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许衍之收起手中的银针,揽住不省人事的沈淮安,将他送到韩方手上。
“韩大哥,交给你了!”
“公子!”
韩方跟随许衍之多年,自然清楚他的处事作风。
他不忍心看着许衍之明知是荆棘是火坑也要往里跳,至少让他陪着也好。
韩方急道:“若只是保护世子回西塘,别人也可以。我要陪着公子……”
韩方转头想将沈淮安交给旁边的乌衣卫,却被许衍之拦住了。
许衍之只说了一句话:“韩大哥,非你不可。”
韩方只沉默了一瞬,便明白许衍之话中的意思。
沈淮安对他太重要了,别人他信不过。
韩方一言不发,背起沈淮安就向密道深处走去。
紧接着,许衍之掌风一扫,便听见机扩启动的声音,三尺厚的精钢床板迅速闭合,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
余下的乌衣卫中,有二人立马变了脸色,齐齐向着许衍之此前拍过的地方寻去。
可他们在那边摸索了一阵,却没有发现丝毫机关的痕迹。
二人心知不妙,立时转身,却见余下的乌衣卫已经纷纷拔出长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急什么?”
许衍之看着二人,脸色阴沉,眸中杀意尽现。
“能留在这院中的人都是本指挥使的心腹之人,你们虽然顶着着他二人的脸,但演技拙劣,演不出他们半分忠心。”
那二人自知败露,便想着突出重围,与外边的同伙汇合。
但为时已晚。
他们不知道的是,乌衣卫从不会让自己手里的猎物,活着飞出自己的手掌心。
寒光一闪,乌衣卫的长刀已至,二人只来得及抽出长刀抵挡。
只是一切都晚了。
他们只觉得一阵劲风吹过,还来不及看清出手之人,便双双倒在地上。
瞪着的眼睛离,瞳孔渐渐涣散,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许衍之收起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
许衍之手腕翻转,软剑又缠回腰间,毫无痕迹。
有乌衣卫上前,在那两人脸上摸索了一番,生生撕下来两张人皮面具。
“果然。”
许衍之接过下属递上来的人皮面具,眉心轻蹙,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而在屋外的院中,纪家军与苏文海带来的人正打得难舍难分。
只有纪怀恩第一时间注意到苏文海退到院门边,卑躬屈膝的模样站在那里,好生让人厌恶。
纪怀恩对太监没什么意见,但他就是看不起这种背信弃主小人得志的嘴脸。
能让苏文海如此卑躬屈膝。想必是京城里来的某个大人物。
果然,下一刻,一名身穿暗紫色蟒袍头顶紫金珠冠的男子,跨步走入院中。
纪淮恩眯了眯眼,抬手一挥,纪家军迅速收回兵器,撤回他的身后。
一场酣战方停。
纪淮恩起身跨步上前两步跪地:“臣纪怀恩,拜见燕王殿下。”
来人正是燕王赵翕。
燕王快步走到纪怀恩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纪将军乃我朝栋梁,更是本王的长辈,不必多礼。”
纪怀恩只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