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指挥使费心隐藏的下榻之地,都逃不过小苏公公的法眼,小苏公公真是神通广大。”
许衍之冷冷对上苏文海的眼睛,面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你带着这些人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有何用?莫不是那匪首极难对付,需要本指挥使帮忙?”
苏文海倒三角的眼睛里仿佛淬了毒,死死盯着许衍之:“许指挥使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匪徒指认你便是覆乾堂的匪首余孽,杂家和纪将军今日就是来抓你的。”
苏文海话音还没落,乌衣卫就已经拔刀护在许衍之身前,与之相向。
苏文海立时变了脸色,对举刀的乌衣卫怒目而视:“你们想造-反吗?”
“许衍之乃覆乾堂匪首余孽,隐匿多年,蛰伏于皇上身边,意图颠覆大乾,其心可诛。”
“你们这些人想清楚了,你们效忠的是皇上,还是他许衍之。”
苏文海说完,大气都喘了几喘。
乌衣卫只站在原地,无一人动摇。
而苏文海身后的纪怀恩却像一尊大佛一样站在那里,并未表态。
苏文海倒还知道这是谁的地盘,知道纪怀恩得罪不得。
他倒三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尾都挤出了几道皱纹,道:“纪将军,皇上的旨意说的十分清楚,让您捉拿覆乾堂余孽许衍之,您不会抗旨不尊吧?”
纪怀恩紧蹙眉头,沉默着扫了苏文海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他上前一步,面对许衍之一派凛然:“许指挥使,纪某欣赏你,但皇命不可违,为避免兄弟们死伤,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话毕,纪怀恩一挥手,纪家军便得令四散开来,将这小院儿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纪家军拔刀的方向,有向内的,也有向外。
许衍之挑眉,不愧是镇海将军纪怀恩。
向内拔刀,是要奉旨抓他;向外拔刀,估计是要保护他。
既要奉旨抓他,又要保护他,还真是矛盾呢。
“纪将军,你!”
苏文海看着纪家军这架势,自知今日抓住许衍之没那么容易。
“哼!”
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字令牌,高声道:“传皇上口谕,捉拿许衍之,若有违抗者,可就地格杀。”
苏文海话毕,周围便响起了轻微些轻微的声响,像是弓弦拉动的声音……
许衍之眉心微动,紧接着便听见无数利箭破空而来的声响。
他就知道这个苏文海不会讲什么文德武德,说放箭就放箭。
这是等不及他违抗,先杀了再说。
许衍之在心中盘算着,敌我在人数上就十分悬殊,硬碰硬他们绝对占不到上风。
“先撤回房间里。”
随着许衍之一声令下 ,余下的乌衣卫尽数跟着他撤回了他们身后的房间里。
许衍之甫一进屋,身后的房门便立刻关紧了。
站在门后两侧的人赫然是沈淮安和韩方。
许衍之登时有些恼火,一把抓过沈淮安便推到韩方那边:“不是让你先带他走吗?怎么还在这里,现在就走。”
韩方十分无奈:“公子,您觉得除了您自己,谁能命令得了世子爷?”
沈淮安一步跨到许衍之身边,气势磅礴地在他面前竖起了一根手指,道:“最后一次。”
许衍之分心观察着屋外的情况,估计苏文海带来的人误伤了纪家军,屋外的纪家军已经和放箭之人打起来了,暂时无暇顾及他们这几个人。
他们暂时不用加入战场。
许衍之这才看向沈淮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音问道:“什么最后一次?”
许衍之话音刚落,窗外一支流箭穿破窗户,直直冲着许衍之飞了过来。
沈淮安看也没看,一挥手,便将流箭打落。
沈淮安一只手搂过许衍之,抬手嵌住许衍之的下巴,警告道:“许月白,我警告你,这是你第一次把我推出去,也是最后一次。如若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
沈淮安的表情过于严肃,以至于许衍之都忘了现在不是说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想点头,发现下巴被这人嵌着,动不了,便只好眨眨眼睛,道了一声:“好。”
旁边的韩方和乌衣卫:“……”
没眼看。
又有一只流箭飞了进来,这次让许衍之打落了。
紧接着,便又第三支第四支……
飞进来的箭越来越多,那就不是流箭了。
许衍之还注意到,飞进来的箭矢都是黑色的,他紧促眉头,提醒道:“大家小心,箭上有毒。”
所有人都退到卧房的里侧。
许衍之看到凌乱的大床,心中有鬼。
他总觉得被褥上那些凌乱的褶皱,好像昭示着他和沈淮安方才在上面做过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淮安突然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道:“别看了,将来我还你一张比这更大更软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