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一双桃花眼沉默地看着沈淮安,并不接话。
沈淮安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悻悻道:“太子殿下真是大手笔,对付你我竟然还用上火药了。你也不用担心,那些火药我已让人处理了。留在王府的这些已经被我掉过包了,没什么威力。”
“回头我还要谢谢太子殿下,给我送来如此别出心裁的贺礼,倒让我省下了一大笔银子呢。”
许衍之知道沈淮安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件事沈淮安做得很隐秘,连乌衣卫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可沈淮安常常与许衍之同进同出,并没有刻意瞒着他。
许衍之自己只当做不知道,也不去刻意打听。
因为他知道这样对他们都好。
“你的人靠谱吗?”许衍之犹自不放心。
不知道沈淮安的人靠不靠得住,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月白在担心他!
沈淮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隐秘的欣喜。
他猝不及防地凑近许衍之,在他耳边道:“放心,比你那些乌衣卫靠谱多了。”
许衍之:“……”
他了解沈淮安,沈淮安说靠谱的人就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顿时便放心不少。
只是沈淮安说完话后,还贴得他如此之近,并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样子。
沈淮安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耳边,让他麻了半边身子,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沈淮安总是懒洋洋的黑眸,此时像是要吃人似的盯着眼前的人。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月白鲜少露出如此慌乱的模样。
似乎是从这次回来以后,月白每每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就回露出此等模样。
还怪招人的。
“月白……”
沈淮安着了魔似的唤了一声许衍之的名字,还没等身边的人应声,就听到外边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沈淮安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皇帝也会亲自莅临他的婚宴。
不过能说服皇帝出宫来参加他的婚宴的,恐怕只有那位太子殿下了。
最可疑的是皇帝身边还跟着许铓。
按照大乾的风俗,成婚当日,许铓是不能出现在平西王府婚宴上的。
可他却来了,还是陪着皇帝来的。
许铓明面上是个纯臣,从不站队,只效忠皇帝。
但他背地里却早已投靠了太子。
皇帝,太子,许铓……
大乾朝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全都聚集在他平西王府,简直是谋逆犯上的好机会。
一时间宾客中那些陌生的面孔在他脑海了过里一遍,再加上有人在他府邸悄悄布置火药一事……
沈淮安瞳孔微缩:“这太子是想着趁今日婚宴弑君谋位,再嫁祸给平西王府,真是一箭双雕啊。”
可是许衍之呢?
他知道太子的阴谋,却还任由他们发展。
他许月白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淮安心底无由来一股无名火。
他突然上前,紧紧攥住了许衍之的手腕,用力将人整个拉进了自己怀里:“月白,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想把他们都杀了吗?”
沈淮安一句接着一句,越欺越近,眼看着两人的鼻尖马上就要碰到一起了。
许衍之哪受得了这个,他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向后退,却发现,身后只有一面墙。
他退无可退。
许衍之用另一只手推了推困住他的人:“沈承澜你先退开一些,你离太近我没办法说话。”
沈淮安不为所动,顺势将他两只手的手腕都攥在手心里,强硬且霸道:“就这样说。你告诉我,你今日到底要做什么?”
许衍之无法,只避重就轻道:“我没想做什么,只想为我娘报仇而已。”
“而已?”
沈淮安被许衍之的这句话气笑了:“那你昨晚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今日之后我就自由了?”
“打从赐婚的圣旨送到你手上的那刻起,你就察觉到这是太子的阴谋了是不是?”
“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你便一直将我蒙在鼓里,然后在我们的婚宴上,杀了许铓,杀了太子,杀了皇帝,最后自己揽下弑君谋逆的罪名,让我离开京城逍遥自在是不是?”
沈淮安将这些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心中就早已有了答案。
他之所以问这些,并不是想要听许衍之回答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