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避雨的!”
沈淮安看着如此气定神闲的许衍之,心中莫名有些恼怒。
难道方才的触感是他的幻觉吗?
难道只有他自己的心在狂跳,月白他怎么脸都不红一下?
“我……”
“公子,下雨了,这些箱子怎么处理?”
韩方从雨中大步走来,打断了沈淮安话音,将他那说不出口的隐秘情绪按回了心里。
韩方走到梧桐树下站定,从树干缝隙落下来的一滴滴雨珠正好打在他的头顶。
许衍之没看沈淮安,只盯着韩方头顶雨滴,吩咐道:“你让兄弟们麻利点,都搬到两侧厢房去,装不下的就放到这里来,用雨布盖一下就好。”
韩方应了声:“是。”
转身便招呼着乌衣卫忙活起来。
沈淮安看着满院的箱子迅速被清空,好像自己的心里也空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谬,看也不敢看许衍之一眼。
“我,我王府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许衍之反应,便一头扎进了大雨里,直接出了院门。
许衍之焦急的上前两步,想说让他带上把伞再走,可话还没出口,那人便消失在黄昏的雨幕中。
看着沈淮安离去的方向,许衍之眼神暗了暗。
他想承澜大概是察觉了什么,自己要再克制一下就好了。
*
接下来两日,沈淮安再也没来找过许衍之,许衍之更没有主动上门找过沈淮安。
倒是成婚的一切礼仪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沈淮安亲自进宫求见了皇帝,不知他跟皇帝说了什么,皇帝当下便下了旨意,命令典礼院奉常署全权协助平西王府操办婚事。
皇帝发话了,许铓再不待见自己的小儿子,也得乖乖配合。
在沈淮安的坚持下,三书六礼一样都没少。
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成婚的一切礼仪程序都走完了,婚服也已经送到了太尉府许衍之的院子里了。
一切就绪就等成婚当日,新人拜堂成亲了。
这两日,许衍之也没闲着。
他先是抓了十三个西越的奸细,又抄了一个侯爵的家,还查明了一件能让这大乾翻天的大事。
他要利用这件大事搞事情。
在两人成婚的前一日晚上,许衍之主动找到了沈淮安。
此时平西王府张灯结彩,到处挂上了大红绸子,一片喜气洋洋。
许衍之出现的时候,沈淮安正坐在院中对着天上的明月独酌。
乍一见到面前的人,沈淮安还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眼花了。
直到许衍之开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沈淮安左右看看,周围没有别人。
他试探的唤了一声:“月白?”
“嗯。”许衍之应了一声,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只空酒杯,自顾自斟满,仰头喝下。
沈淮安看着面前的人仰头喝酒时露出了一截的雪白颈子,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最后懊恼地拿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喝下,才觉得好受些。
“你……”
沈淮安开口说话时,才知道自己嗓音竟如此暗哑。
他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吓我一跳。”
“我翻墙进来的。”
许衍之言简意赅,倒把沈淮安惊了一下。
“你翻墙进来的?为了见我?”
不怪沈淮安大惊小怪。
要知道,大多时候都是他翻墙去找许衍之,许衍之鲜少翻墙来找他。
再说,他平西王府又不是那水深火热的太尉府,平西王府的大门永远为许衍之打开,许衍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人会阻止,也没人敢阻止,他没必要翻墙。
今日许衍之却破天荒地悄悄翻墙进来,身边连韩方都没带,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见他这么简单。
毕竟他们明日就成婚了,以后日日都能见得着。
沈淮安收敛了心思,问他:“发生了何事?”
许衍之将手中把玩的酒杯放下,看向沈淮安道:“皇帝对平西王上奏拒绝接受西越降书一事十分不满,还命我时时刻刻监视你。赐婚虽是太子为了对付你我一力促成,但这也正中了皇帝的心思。”
沈淮安点点头:“嗯,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看着许衍之放在桌上修长白皙的手,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想握上去,想将那双手包裹在自己手里。
可是不行,这样会把月白吓跑的。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许衍之的手上移开,对上了他的视线,
“月白,我知道的,你做什么都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