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粘稠的蜜糖般包裹着意识，梦渊感觉自己在无尽深渊中下坠，像溺水一样，这就是死亡吗？

当脚尖触及某种坚硬的平面时，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他眯起竖瞳，看见自己站在一片由记忆碎片构成的镜海上——每一块碎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岩磊"，那些沾血的青铜面具在脚下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镜海尽头传来。白衣少年坐在星轨仪上晃着腿，银发末梢沾着星砂，"我猜你又要问'我是谁'这种蠢问题。"

梦渊一愣，伸手，他的龙爪伸出去，却见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走了出去。少年突然出现在另一个自己背后，冰凉的手指抚过他新生的龙角："诸界行者、岩磊、龙族尊上......你给自己起的名字比龙族的寿命还长。"

镜面突然翻转。七百年前的翡翠林海在脚下铺展，年轻的梦渊正将建木种子塞进濒死精灵手中。那个银发身影与贝林加尔有七分相似，只是额间多出个月轮印记。

虚影梦渊站在镜面上，呆愣的看着精灵

“磊，怎么了？睡傻了还是？”精灵把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而虚影只是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这里就是人间吗？”虚影擦了擦嘴角的水，一脸疑惑的看着精灵“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而梦渊盯着精灵：“我好像…”

“在哪里见过你”

"梦渊。"少年突然严肃起来，指尖点在梦渊眉心，"你当年给第一个精灵起的名字，现在连朋友也要忘掉了吗？"

梦渊欲言又止，而精灵转头看向虚影：“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呢”

“神明的食物多到放到坏掉了，而下层到处都是饿死冻死的尸体”

“太弱了连抢食物的能力都没有吗？”梦渊盯着两个虚影

“这样下去连活下去的机会都…”精灵开口

“不会的”虚影梦渊打断了精灵“说实话，我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但是，在这之前，我看到有个孩子跪在我面前时”

“我就在想，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世界，才能把一个孩子逼成这样，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比我们那个，病了的，沉沦了的世界还要差”

“无论什么是正确的，但这样的世界，一定是错误的”

“饥饿，战争，强大的人掠夺弱小的人，这样的事情也许正在这个世界发生”虚影抬头“所以才需要我们这种强大的，正义的人，去拯救这个世界”

记忆如洪流倒灌。梦渊看见自己穿着星月长袍穿行在不同世界，每离开一个时空就留下片逆鳞。那些鳞片化作建木幼苗，而名叫白榆的精灵总是守在树下，直到血肉与根系融为一体。

"可你创造我们，又抛弃我们。"少年的声音忽远忽近，"轮回百世就为了收集足够的时砂对抗这世界的主神，结果连最重要的东西都......"

镜海突然沸腾。某个从未见过的画面强行插入记忆洪流——黑衣女子被青铜长枪钉在建木残骸上，她的血正顺着枪杆逆流，在虚空写下龙族禁咒。梦渊的逆鳞突然灼痛，他认出那是灵魂束缚术的起手式。

"再不做点什么......"女子的声音穿透时空，“你会死的......"

“不需要…这是我自己想要的！”梦渊想拦下女子

女子抬头，震惊的看着梦渊“你…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以前的我做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如果真是这样，就杀了我”梦渊很认真的看着女子，女子笑了：“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但如果你做了什么，那一定是这个世界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