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南辛躺在床上用手机跟陈六六聊天,黑色的颈环静静地放在床头。
陈六六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过来,因为今晚没看到圣诞星戴新帽子的照片。
南辛笑笑,正准备打字安慰她,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泛着黑咖啡的苦味。
南辛摸到床头的颈环,把它戴上后,才继续给陈六六发消息,解释说是因为给圣诞星洗澡洗生气了才没法戴上帽子。
过了一会儿,他摸着脖子上的颈环,思忖着给陈六六发消息道:今天叙郃说,周思邈要过来一起住两天,但刚刚我看到梅姨又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好像还有一个alpha。
陈六六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我靠,叙郃他没事吧!”
陈六六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让你一个omega和他们三个alpha共处一室?!”
南辛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开口道:“而且,我刚刚闻到了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陈六六在那头都被气无语了,“我服了,这些臭alpha能不能管好他们的信息素啊!”
“南辛,你记得一定要戴好颈环……”她说着咬住指节,皱起眉头开口道,“他们要待多久啊?”
“不知道,叙郃只说可能会住两天。”
“你给我个地址,”陈六六坚定地说,“明天我来叙郃家陪你……”
南辛在床上翻了个身,犹豫着开口:“没事,不用了,毕竟这是他家……”
“什么啊,我真受不了了,”陈六六声音大了起来,“是他家就能为所欲为吗,你是一个还没被标记的omega啊,他们仨要是想对你做些什么,那不是轻而易举?!”
南辛听到她的话,猛地回想起三年前的枫夜会所顶楼,他差点儿被人强/奸,叙郃和周思邈却只是冷眼旁观。
他的脸迅速白了,褪尽血色。
对啊,他怎么忘了……
哪怕叙郃这段时间给了他一点好脸色,也改变不了他冷酷无情的事实。
他这个人,就像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样,永恒而冷漠。
南辛咬紧嘴唇,把地址给陈六六发了过去,然后打开了那个自从加上就没说过一句话的聊天框,发送了条消息过去——
叙郃,明天我朋友想过来和我一起画素描。
***
天蒙蒙亮,林间已经传来鸟鸣和微弱的蝉鸣声,南辛慢慢睁开了眼。
他昨天一整晚都戴着颈环,硌着他有点难受,睡得并不好。
圣诞星今天也醒得很早,天还没亮就在笼子里扑腾。南辛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把圣诞星握在手里下了楼。
这段时间,圣诞星总是在吃刺猬粮。刚好昨天梅姨买了草莓,他想带圣诞星下去转转,顺便给它补充一点水果。
时间还很早,别墅一楼空旷无人。
南辛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盒草莓,清洗干净后放在盘子里。
他先给自己喂了一颗,又提起一颗草莓,把草莓尖尖往圣诞星鼻头蹭。
小刺猬很快张开嘴咬了一小口,然后伸出爪子,抱着草莓啃了起来。
南辛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模样笑了笑,一手握着刺猬,一手端着盘子准备往厨房外走。
一转身,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alpha站在门口。
两个人皆是微怔。
alpha穿着一件干净的米色衬衫,半长的黑发随意搭在肩上,发梢有着蜷曲的弧度,眉眼清朗柔和,让人想起初春柳枝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
陆青岘先反应过来,浅浅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
迈着步子朝南辛走近,语气也让人如沐春风,“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
说着,他捡起滚落在地上的一颗草莓,把它扔到了垃圾桶。
这才又抬起眼,直直地对上南辛的目光。
黑色的颈环箍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娇嫩得像花的茎,皮革边缘蹭出一道细细的红痕——这是一个omega。
而且是个,非常漂亮的omega。
陆青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睑下的那颗小痣,向上是一双潋滟的眼睛,秀挺的鼻子下,唇色浅淡却难掩精致。
他很快礼貌地收回目光,对着南辛再次露出一个温润的笑,自我介绍:“我叫陆青岘。”
眼前的alpha实在是特别没有攻击性的那一类,风度翩翩,温和有礼,像清浅湖水中的一块羊脂玉。
南辛也露出一个浅笑,“你好,我叫南辛。”
南辛……那股熟悉感又来了。
陆青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omega,蓦地回想起家里客厅挂着的那幅鸢尾花。
紫蓝色的花瓣柔软细腻,就像omega盈盈的脸庞。
啊……他想起来了。
他母亲刚拿到那幅画的时候,爱不释手,曾语气温柔地跟他提过一次这幅画的作者——正是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omega。
陆青岘的眉眼越发柔和,走近他,看着南辛说道:“原来你就是南辛……”
南辛闻声,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他。
alpha的眼睛瞳孔是如墨一般的深黑色,瞳膜却清亮,像是盛满了夜空中的星。
他把目光认真地投向身前的南辛,眼含柔柔的笑意,“你是不是画过一幅画,绿叶丛中的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