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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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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卢克和汤森三人围坐在工作室的桌边,桌子上放着那个打开(或者说摔开)的全息仪。全息仪的盖子已经被摔烂,露出整个机器的本体——一个白色的方形塑料盒子,大小正好可以套进外面一层盒子里,盒子的四个角上分别镶嵌着四块圆形的茶色玻璃,但如果换个角度看,玻璃又好像是金色的。盒子的正中间是一个银白色的圆形突起,好像是一个按钮。整个塑料盒子看上去其貌不扬,任何第一眼看到它的人,都很难把它和某种精密的电器联系起来,它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玩具。“盒子里面套着盒子,这是在变魔术吗?”卢克疑惑道。“看见中间那个按钮了吗,只要触摸一下,不需要按下去,只要触摸一下就启动了。四个角上的玻璃就会向中间的区域投影,然后就可以看到之前录制的画面了。当然,还能听到声音。”汤森说道,“我之前已经启动过一次了,接下来该你了。”汤森看向埃文。

卢克本以为埃文会迟疑,因为之前埃文说过在绫醒过来之前不要打开全息仪。但显然汤森在菜地里对他们说的那番话让埃文很不安,她没有迟疑,伸手触摸了中间的银色按钮。先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接着几秒钟后,四个角的玻璃向中心区域放射出明亮的光线,一个满头白色的老太太的立体影像出现在全息仪中央。老人的衣服也是防弹纤维与獾毛的诡异拼贴,与绫身上的一模一样,但老人的眼睛是黑色,并不是靛蓝色。

老人发出苍老而清晰的声音:“绫,当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们大概是已经到了很危难的时刻。我多么希望你一辈子也不会看到这段画面,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就好。但我接下要说的话,你要仔细听!绫,你不是我的孙女。50年前,我跟随族人乘船出海捕鱼,我们遭遇了冰山,我在冰山的裂隙里发现了你的冷冻仓。我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当时你还是个婴儿,透过冷冻仓的玻璃,我看见你圆嘟嘟的小脸,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养育你。我们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我们很高兴族群里多了一个新生儿,要知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生儿了。但没想到,打开冷冻仓的过程竟然花了40年。”全息影像看不清老人的表情,但埃文三人仿佛看到了老人眼神里的失落。

“冷冻仓是大战前的科技产物,我们不敢贸然打开。我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甚至还独自出海去别的人类避难所寻访。所有人都放弃了,但我没有。终于在十年前,我找到了打开冷冻仓的方法。你出生了,我也老了,从此我就成了你的奶奶。”

“你的冷冻仓上刻着一幅地图,箭头指示着一个方向,那应该就是你来的地方,在我们的北方。绫,当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们的家园大概已经不复存在。你乘着我的船,往北走,走到有冰山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家。有冷冻仓这种科技产物的地方,一定有发达的科学技术,可能还有充足的食物,甚至还有活着的你真正的族人。至少要比现在已经覆灭的家园要好,那是你唯一的希望。去吧,绫,去北方,找到有冰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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