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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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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简撑在地上,颤抖着打开,惊恐的翻来覆去的看:“这是哪儿来的?!”

“你要的呈堂证供,定你死罪的铁证,”陈振德撑肘俯身说,“哪儿来的,还要紧么?”

“是贺秋!是贺秋那个阴险狡诈的老混账!胆敢在背后算计我!”杜简瞬间明白过来,恨得咬牙切齿。

陈振德说:“权倾一方如何?州同又如何,文书案册该过漕司的还不得过?要同流才能做的事,还不得勾兑行事?不是什么都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你压他有多狠,忘记了?这些都不是小数目,又有你的亲笔大名,户部的册子还没拿走,要现下核对么?”

那是绝对没办法核对上的,大数目的贪腐是他一个人吃不下来的,他必须押着贺秋利用知府的名,还得加上自己私印,才能过!不忌,是因为完完全全没将这个傀儡般的朝廷命官当成一回事,他从来没想过会被胆小如鼠的贺秋反咬一口,他甚至认为贺秋也会顾及这册子上还有知府的大印。可他忘记这钱是全数落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的,就算清查核算,贺秋定然会以被迫为由强行开脱。

“估算一下,奎隆会使几成功力保你?”陈振德靠了回去,一下子讲了这么多显然口干舌燥,他起身捞过茶啜了一口,砸吧了下嘴接着说,“他躲都来不及。事发仓促,看来杜州同需要斟酌,漫漫长夜,本官候得起。”

从董襄走出这个门,自然有人帮陈振德处理后续,他的确有一宿的时间来办事。

相比陈振德怡然自得,杜简是肉眼可见的挣扎,他异常明白手里这几张纸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待全数呈上去那必定是株连的重罪,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此刻只剩冰冷的颤栗。

少顷,杜简捏紧纸张开口问:“你又如何保得住我?”

“错了,”陈振德站起来靠近杜简,说,“物件在我手里,你应当问我凭什么要保你。”

“良田、铺子、女人......”这时只要能把死证按下来,杜简给什么都肯,他十指撑在地上死命压着应该皱掉的纸张说,“只要陈大人张口,倾家荡产我都送到大人跟前,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陈振德不再看他,走到牢房唯一透着光亮的缝隙处,负手说:“本官在吏部近三十载,经手的官员迁升调遣、课考封勋没上万也有几千,要捞银子,何必沾这么烫手的?“

“陈大人支走了主审又不将物件上呈,费尽力气怎会没有所图,事已至此,还望开门见山的好。”杜简终于听明白了。

陈振德转身,抬掌示意:“是个敞亮的,那咱们就私盐一事,你先讲。”

“我所知不多,底下集盐贩售都不过官道,偶有打点也是只言片语,真正过手的实际是魏明忠,”杜简喘气思索,说,“到我这,不过做些掩去真相后收尾擦屁股的杂务,即便如此他也是用全家老小性命拿捏住我的,还没灭门时,我半点油水都没沾上,他捞了多少利银,去了何处都不是我能挨上边儿的。”

这是黑白两路通杀的意思,杜简充当的不过是打手的角色。与魏雪瑶的口径一致,董襄没有决意灭口也可佐证他确实涉及不多。陈振德又问说:“魏明忠死了那么久,但受益不可能跟着他一起死了。新调任去赀州的盐运使在我眼底下谋过事,要想吃定他,难得很。你触碰过此道,理应是最佳人选,就没有人联络你接手?”

“不敢隐瞒大人,我收的都是边边角角的蝇头小利,如有天大的馅饼摆那,怎会不心动?但确实不曾有人送到我这。”杜简怕他不信,赶紧说,“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到我家宅核查,差额云泥之别,一查便知。”

陈振德重新坐回椅内,暗自思索了一会说:“自然要去查实,听闻,奎隆与你是同乡?”

杜简说:“我们一同入的乡试才得以结识,他虽落魄却才情出众,一见就知非池中之物。为着给自个以后铺路,我便与他走得极近,他有一位红颜知己,乃是青梅竹马,可惜对方家门高深容不得穷酸书生,选秀之期就送入宫中,后来他忽然看开了,利用一切可乘之机拼命往上爬,待到功成名就,又突然与那女子有了联系,奎隆时常回赀州也是为此,毕竟京城人多眼杂,而在赀州恰巧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算起来,女子倘若得势应该已是先帝妃嫔之位吧?”陈振德扶额,只手搭着椅边思索说,“她应该不得宠,又不至于到冷宫,冷宫的出不去,探亲都不行,得宠的都已去追随先帝,剩下的已是不多,再出身赀州就很容易打听了,你拿她的家人裹挟奎隆?换而言之是让那位娘娘来劝告奎隆。”

杜简不言,就已是默认。

“想不到奎大人的胆色出乎意料的过人,手都敢伸到后宫去,”陈振德问说,“那你将这位娘娘的家人安置于何处?”

“恕我不能直言,”杜简警铃大作,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他不能马上抛出,“你必须保我无恙,我自会交给你,你要我的命,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拿奎隆,就先保我无虞再谈。”

陈振德啧了声说:“人与人应当坦诚相对,如此设防岂不坏了......咱们之间的诚意?”

杜简垂着的头斜抬起来,鼻哼了一声便闭眼死活不再开口,如同锅里煮沸的鸭子。

事已至此,大家没有再装模作样审下去的必要了,陈振德起身捶了捶老腰从杜简手里抽出纸张叠好放回袖袋说:“要知道检举宫妃私通你可以将功补过,眼下你死咬在嘴里,要么就是信不过本官,要么就是你还有旁的祸端。也罢,一时三刻的需要回味,若是还有何遗漏之处,咱再谈。有这个空挡劝你捋清楚,不要真做了那糊涂事。”

‘糊涂’两个字,陈振德着重念了。闻言,杜简才睁眼,从喉管处‘呵’了声说:“大人比我年长了近十岁,已近致仕之期,想是早没了加官进爵的想头,左右不出错就成。听闻前不久大人刚得罪了安平王最疼爱的儿子,要是什么时候被人穿了小鞋也未可知。大人身处险滩,还是先顾着自个吧。”

“消息倒是灵通,”陈振德原本要往外迈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看着地上的人说,“你见过,那个传闻中安平王最疼爱的儿子吗?”

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需要提鞋都轮不到他,怎么自个毫无印象,杜简死命的思来想去。

陈振德提示说:“崧晖楼,季公子。”

杜简陡然想起来,难以置信的说:“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怪不得,那般模样气度……”

他半天合不拢嘴,愣在当场,良久才自言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你们不仅见过面,讲了什么,四郎君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陈振德转过头对上杜简疑惑的红眼,忽然一笑,意味难明。

“你,你们......”杜简指着人,立起身。

陈振德没接,让侍从在前面开了门,拂袖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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