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简淡秀润。吹干墨迹,拢起这叠纸整理好了一起夹回诗经,将书原位放回时顿了动作,刚才是一时兴起写了那句愿文,现在再一回想,这句话于他来说未免有些出格。
妘素葙睫毛颤颤,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那张新纸抽出来,已经写好的愿文若是撕毁怕是不吉利,环视四周,将纸张叠了塞到花瓶里藏起来,而后作无事发生,继续整理剩余的兵书。
“葙君,忙累了吧,待我换身衣服就去吃午饭,休息会儿。”戢修远用干净帕子擦拭湿漉漉的双手,他身上的短打沾染了灰,手也是冷的不好去抱人,只凑近了吻他嘴角,“饿了吗?”
“有些,今日吃什么?”
“你往日常吃的小菜,我还做了些烙饼。”
自从回门一事后戢修远便将妘府的厨子请过来,本意是想让妘素葙吃得好些,没想到厨子来了,饭量反而下降,还没戢修远亲自做菜吃得多,他问:“我那点粗浅手艺怎么反倒能入葙君的眼了?”,妘素葙直白道:“吃了二十年,早吃腻味了,若是想吃,我回妘府就能吃到。”戢修远听罢不再坚持,又将厨子送了回去。
饭后装饰门庭,将宅邸大门两侧悬挂的旧桃木符取下来换新,桃符两面涂了朱漆,上面刻“神荼”“郁垒”二位门神。
妘素葙捧着桃木符示意他来挂,戢修远拗不过,晃了晃竹梯觉得梯子不够结实,半蹲下来拍拍肩膀说:“你坐到这里,我送你上去挂。”他将妘素葙顶在肩头,站起身来,肩上的妘素葙刚好够到挂钩位置。
“你可得将我扶好了。”
戢修远双臂牢牢固着肩上人的双腿,“安心,不会让葙君摔着。”
挂完桃木符,妘素葙本想下来,一旁的妘珰喜气洋洋地递上竹骨纱灯,大红灯笼下面坠着盘长结流苏穗饰。
“这是我同姐姐一起编了两个晚上才编好的,若是主君亲手将它挂上去,定会更显威力。”
妘素葙好笑地接过挂上。
再是换下符咒与辟邪器物。符咒换新,器物便用清水洒扫。
“好了,放我下来吧。”从大门到房门,该换的都换了,妘素葙碰碰戢修远的后背,示意这人将自己放下来。
“得等等,妘珰那小孩儿回去拿朱丝了。”
“什么东西?”
他还在疑惑那是什么,妘珰乐颠颠地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喊:“我取来啦取来啦。”气还没顺匀,就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妘素葙。
“你跑慢些,什么东西这么着急忙慌送来?”妘素葙接过了一头,一抖开,红色丝线串上红石榴石,尾部带有穗状的珠帘。
意识到了自己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妘素葙的脸骤然变红,只有婚后新人才会在帘栊处挂上这个。
系于床前,夜间垂下珠帘,石榴石碰撞发出轻响,蕴意房事和谐,多子多福。
“好看,快挂上。”戢修远颠了颠肩膀上的人。
妘素葙哭笑不得,“夫君晓得这是...这是做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好看的都得挂上。”
“我晓得,保佑和谐的,那更得挂上。”他兴奋催促。
妘素葙面红耳赤地拿手捂他嘴巴。
最终这珠帘还是亲手挂上了,夜晚躺在床上抬眼就能看到,羞得妘素葙撇过头去。
晃动的时候,珠帘也会跟着撞出声响,不似玉石撞击那般清脆,闷闷的,锦衾底下肉摩着肉,它闷闷的也跟随欲力窜流,妘素葙猛然睁开眼睛,不能克制一般颤栗复颤栗,混合无以名状的羞耻感被滚热地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