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忽然注意到密卷插图下方的小字:「每代双生子中,必有人成为饲蛊容器,有人成为解咒钥匙。」他望向顾淮舟心口的瘢痕,终于明白为何对方总在受伤时挡在他身前——不是保护,而是用鳞片吸收初代家主的咒文,再通过血契转移到他的胎记上,让蛇形印记逐渐蜕变成逆纹。那些深夜里顾淮舟服药的场景,那些药碗底的「饲蛊人不得为人」,原来都是为了让他成为真正的解咒者。
「赵悦的机械眼能看见血契回路。」顾淮舟吹灭煤油灯,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印记发出微光,沈昭腰间的胎记与他心口的瘢痕像两枚发光的棋子,在黑暗中彼此呼应,「她在拍卖场划伤我,就是为了确认你的胎记是否能吸收鳞片血。现在我们的血契已经完整,那些用双生血养了三百年的蛊虫,很快会顺着印记来找你。」他忽然抓住沈昭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瘢痕上,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带着鳞片特有的微凉,「别怕,还记得七岁那年吗?我用香骨钉在你掌心刻并蒂莲,其实同时在自己掌心刻了相同的印记,这样无论轮回多少次,我们都能通过伤找到彼此。」
黑暗中,沈昭触到顾淮舟掌心的烙痕,与自己的并蒂莲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这样相扣。密卷突然发出蜂鸣,胶片上的胚胎影像开始蠕动,蛇形胎记与鳞片竟在荧光中分离,化作两条光蛇缠绕着飞向沈昭腰间。他后颈的香骨钉碎片剧烈发烫,恍惚看见三百年前的场景:初代家主站在祭坛上,手中握着的香骨钉,正是顾淮舟此刻藏在袖中的那枚,钉帽上的「淮舟」二字,在时光长河中始终闪烁着微光,而钉尖的血迹,是历代双生子的血染红的。
藏书阁的木窗突然被风吹开,月光照在密卷最后一页,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血字:「蛇蜕之时,双生逆纹现,饲蛊者亡,解咒者生。」沈昭望着顾淮舟眼中倒映的自己,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将银匙和锦囊交给他——不是让他成为容器,而是要他带着顾淮舟的伤,蜕变成打破诅咒的钥匙。那些年喝的药,那些对称的伤,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觉醒。
当第一声更鼓在远处敲响,沈昭腰间的胎记与顾淮舟心口的瘢痕同时发亮,照亮了密卷上逐渐清晰的祭坛地图。顾淮舟重新戴上银镯,镯面蛇纹与沈昭的胎记形成共鸣,在空气中勾勒出地宫入口的方位。「该去祭坛了。」他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声,「初代家主的棺椁里,藏着能让双生血契彻底觉醒的东西——还有,我们出生时被剜去的半片灵魂。」
沈昭握紧《饲蛊血契录》,掌心的并蒂莲烙痕与书中的逆纹图案重合。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微笑,想起顾淮舟每次受伤时说的「不疼」,终于明白双生血契的真谛——不是痛苦的枷锁,而是用彼此的伤,织就打破轮回的网。当第二声更鼓响起时,他跟着顾淮舟走向藏书阁深处,脚下的青砖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宫的石阶,而他们交握的手上,胎记与瘢痕的光芒,正为前路照亮,仿佛在诉说:三百年的轮回,终将在此刻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