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毫无征兆地降下一层阴霾,原先晴朗的天此刻也被狂风肆虐。强劲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在秋日里任意地摇摆。
要下雨了。
虽然是国庆,门卫也没有闲着,依旧尽职地守在岗位上。
韩楚怡只是在门口观望半晌,便被他们叫住。
“哎哎哎,你干什么的?”
韩楚怡料想到这一点,提了提手中的花篮,解释道:“我来看看老师,马上就走。”
“现在都放国庆,好多老师都不在校,你看哪个?让他打个电话说一下。”
“我就想着来给老师一个惊喜,没和他讲,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把我放进去,我等下就出来了,很快的。”
知道第一个方法可能行不通,她又掏出刚刚在花店旁边顺手带的两包芙蓉王,顺势塞了过去。
那保安看见这纯白包装就有点走不动道,原想推辞几番后再收下,但见到不远处有个领队模样的人走过来,立马力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那领队模样的人没有直接过来,打了个道又走远了,韩楚怡注意到那人的动静,又趁机把手中的香烟塞了过去。
你来我往间,一辆轿车正缓缓驶入校门。等待车牌通过的间隙,坐在车里的人竟主动摇下了窗子。
“楚熙!你怎么回来了?”
“张老师,您还记得我?”
来人正是韩楚怡今天想见的对象:她曾经的班主任老张。
和保安沟通了几句,他们便把人放了进去。
韩楚怡提着花篮,如愿以偿地再次踏入这所校园。
正值国庆,只有高三年级留在学校上课。
今年轮到老张带这一届毕业班,自然也跟着在学校过完这七天小长假。
把车停好后,他便领着韩楚怡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也才下午第一节课,没课的老师还在家中午休,诺大的办公室显得略有些空荡。
老张绕到自己的座位上,给韩楚怡搬了个椅子过来,不过没轮到他真动手,对方早已眼疾手快地把椅子“抢”了过来。
待老张坐好后,韩楚怡也是先将花篮摆在他的桌前,等到对方邀请后才正式落座。
老张开口便是好一阵寒暄,“这么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看你头发长了这么多,刚刚还没一下就认出你。”
韩楚怡的长发是工作后才留的,没什么人见过,大家见她的第一面也是先聊起她的头发。
不过现在听老张这么一说,她仿佛又回到了梦境中在他课中“讨生活”的时刻。
韩楚怡附和着笑笑,听这话的时候也跟着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这次的手终于没再扑个空。
老张继续感慨着:“你们是哪一年入学的来着?我来翻翻看啊…哦,正好十年前!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又带了好几届毕业生了。”
“是啊,时间可真快。”韩楚怡附和地点点头,“没想到老师您还记得我。”
老张“呵呵”地笑了两声,起身去给韩楚怡倒了杯茶,边打水边说:“那当然,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老师怎么会不记得?更何况当年你可是咱们班的‘顶梁柱’,学校从一中捡过来的宝,学习好人品也好,第一次月考就给我来个久违的全校第一,让我们任课老师想忘记都难,只可惜…”
水烧开了,开水在热水器中上下翻滚着,时不时发出“咕噜”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中显得尤为明显。
老张的最后一截话也被淹没在其中。
韩楚怡垂了垂眼眸,清冷的灯光映下,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遮掩住她另一层情绪。
再抬眼,她已经收好心情,唇角再次浮起她一贯的微笑。
老张的茶倒好了,韩楚立即起身用双手接住了对面递来的茶水。
“老师您言重了,我也是运气好才考这么高。”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当年你学习那么刻苦,那么认真,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你还不光学习好,你还有一定的运动天赋,那张第12名的1500m长跑奖状还收在年级组的办公室呢,我特地让他们留下来,就为了给你学弟学妹们留一个好的榜样!”
呃…老师,您这下是真言重了。
半夜在宿舍因肌肉酸痛而辗转反侧的悲痛情形历历在目,韩楚怡实在不太想回忆。
还好老张也只是客套一下,没真要拉着她展示。话锋一转,又客套地问起了她的近况。
“我记得你好久没回这边了,这次是因为周依晨结婚才回来的吧?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我目前在N市的某家公司当销售,虽然没赚到什么大钱但是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