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红烛泣血·假面惊婚
南疆王府的喜烛将雪映成血色,沈清蘅抱着小寻蜷缩在围墙阴影里。墙头探出的红绸上绣着扭曲的胡杨纹,像极了谢昭然铠甲上的旧饰。怀中三岁的孩子突然攥紧她衣襟:“娘亲,那个戴面具的叔叔...和你医书上的画像好像。”
她屏住呼吸望去,主殿台阶上,裴昭扶着新娘的手骨节泛白。青铜面具遮住大半面容,唯有下颌处那道月牙形疤痕——正是当年她用沙棘膏治愈的旧伤。小寻突然挣脱怀抱,胡杨叶从掌心滑落:“爹爹!”
这声呼喊惊得新人同时转头。新娘的凤冠流苏轻晃,挡住面容,裴昭的面具下传来冷笑:“哪来的野孩子?本世子的婚典容不得疯子撒野。”他抬手示意侍卫,袖中却悄然滑出枚银铃。
沈清蘅抢步上前护住孩子,裙摆扫过台阶积雪。裴昭的目光在她腕间残破的银铃上顿住,握铃的手青筋暴起。新娘突然娇笑出声:“ 世子何必与流民计较?倒是这位夫人,盯着世子的脸,莫不是认错了人?”她笑着,眼角余光却闪过阴鸷。
婚宴内酒香四溢,沈清蘅混进后厨时,正撞见管事嬷嬷往交杯酒里撒粉末。“ 世子最听姑娘的话了。”嬷嬷谄媚低语,“等这杯酒下肚...”话音未落,沈清蘅甩出银针打落酒杯,却见裴昭不知何时立在门口。
“人赃俱获。”他的声音冷如冰霜,面具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沈姑娘果然好手段,先派孩子扰乱婚典,再潜入后厨投毒。”他挥袖召来侍卫,而新娘躲在他身后,指尖正悄悄结着巫蛊印诀。
小寻突然扑到裴昭脚边,攥住他绣着胡杨纹的衣摆:“爹爹骗人!娘亲只教我认救人的药材!”裴昭身形微颤,面具下传来急促的喘息。沈清蘅摸出怀中半枚玉佩,却见裴昭冷笑抽出佩剑:“拿仿冒之物混淆视听,带走!”
剑锋擦过她耳畔时,沈清蘅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被拖离时,她回望主殿,裴昭握着碎玉的手藏在身后,而新娘正对着她露出森然笑意——这场精心设计的婚礼,分明是引她入局的陷阱。
南疆雨林的瘴气裹着虫鸣,沈清蘅被锁在王府地牢。小寻蜷缩在她怀中,手指无意识摩挲石壁:“娘亲,那个叔叔的剑上有胡杨,和你画的一样。”她抱紧孩子,想起裴昭挥剑时剑柄处若隐若现的纹路,那的确是谢昭然独有的刻痕。
牢门突然洞开,裴昭携着冷雾踏入,面具在火把下映出诡异阴影。“说,为何跟踪本世子?”他甩来枚狼牙坠,正是冰湖刺客之物,“三年前有人在冰窟附近见过你,与近日边疆失窃的巫蛊典籍,莫不是有关?”
沈清蘅望着他腰间玉佩的残缺边缘,喉头发苦:“ 世子可还记得,胡杨泪能解百毒?”她扯开衣襟,心口处朱砂绘的沙棘图腾赫然在目,“这是当年你为防我中蛊所刺,如今倒成了你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