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身躯一震,被他这话狠狠的吓了一跳,可下一秒,他又听到自己在说:
“李公子,我与你虽然同居一屋,可我们从未发生过什么,请不要信口雌黄!”
“你说没发生什么别人就信?”
李观山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扣在桌沿,似在警告。
“宋府每月给你的份银是二两银子,我李府给你三两银子,加在一起,每个月有五两,你看看京城里的那些小厮有没有你的多?他们每个月最多不过一两,你一个月赚了别人五个月的钱,你还让宋遥风伺候你?”
李观山的父亲官居高位,身为一品太傅的儿子,自然待遇不差。
杜应红每日白天跟着宋遥风,晚上就来找李观山抄书学习,一刻自由时间都没有,但这位太傅的儿子开的条件实在丰厚。
只需要每夜陪他作伴聊天,就能轻轻松松拿到三两。
要不了一年,他就可以为自己赎身走人,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只唯一有一点要求,就是让他与宋遥风保持分寸,不得有肌肤之亲。
这条件他自然是遵守的,作为主人家的书童,几乎都默认有陪睡的义务,大户人家的公子们也都好龙阳,恣意妄为,不同宋遥风那般洁身自好。
只是当下,面对李观山的质疑他却哑然了。
他与宋遥风两情相悦,他却不知道宋遥风是否能给予自己的人身自由。
于是孟衍诚恳道:“公子,我很感激你的照顾,但请恕我以后不能再来了,我与宋少爷情投意合,不能做出让他误会的事。”
“你跟我讲什么情投意合?你个麻雀还想翻身做凤凰?我允许你们在一起了吗?”
李观山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锋利的刀刃,令人不寒而栗。
“你一个奴仆,就应该好好跪在地上侍候主人,不要越了你本身的那条线,宋遥风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攀得起的。”
孟衍也恼了:“公子,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是奴隶,我是仆人,那我就不是人了吗?就因为我出身卑微,所以就只能当条狗?”
“对,你就是狗。”李观山刺他道:
“我给的银子比他多,所以你理应朝我叫,现在我的心情不好,我命令你汪汪叫两声,桌上那把银簪子就赏你了。”
孟衍不屑道:“我不稀罕。”
“啪——!
孟衍白皙皎好的脸上突兀的印着五个指印,火辣辣的痛着。他闭了闭眼,脑袋一阵嗡鸣。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别仗着我不敢动你,你就恣意妄为,平时看着胆胆小小,原来在主人家面前这么理直气壮,宋遥风知道你这副样子吗?”
孟衍狠狠地盯着黑漆漆的地板,仿佛地上有个洞。
“给你七两银子,离开宋遥风身边,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孟衍猛地抬起头,瞪他:“不行!”
“不识好歹,他家是二品,我家可是一品,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是我郑重地提醒你,他爹已经被皇帝盯上了,过不了半年,他宋府就要垮台,届时流放斩头,你也难逃一死。”
孟衍冷淡道:“你作为他的挚友,便是这么冷眼旁观着?”
“那又怎样?现在我动不了他,将来还动不了不成?”
孟衍沉默地定定看了他两眼,出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所有行为都说出去?”
李观山立刻回道:“你胆小懦弱,不会这么干。”
“更何况你的钱不是白收的,你若敢这么干,你也早死了。”
孟衍:“李公子,还是那句话,我不愿做我不愿意的事。”
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大把碎银子,哗啦地全部砸在了桌面上。
李观山的脸蓦地沉了下来。
孟衍坚决道:“全部给您,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话音落下,他便准备拉开门离开。
身后传来李观山的叹息声:“你这副模样,真是跟宋遥风学了个十成十。”
李观山唇角微扬,看向大门,高声喊道:“应红,放松点,别那么紧!”
杜应红拉门的手顿时滞住了,扭头怒目直视着李观山:“您究竟要干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这些银子扔掉我都不稀罕,你现在出了门,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有了其他关系,你看他们会怎么看宋遥风,会不会说他是伪君子呢?”
孟衍死死地咬着唇:“你喜欢宋遥风对不对?”
“所以你才三番五次地让我远离他,是因为你只能作为他的好友陪在身边,一旦戳穿了对他的心思,你俩的关系也就到头了,你恨我能得到他的喜欢,对不对?”
李观山脸色古怪:“对,你真聪明,但是聪明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