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讲理了?啊——当官的不为老百姓做主啊……”
这老太太索性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虽然没有眼泪,但嚎叫的声音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大委屈了。
这男孩阿明索性也大哭起来,他倒是真哭,声音尖利,姜柠觉得自己的耳膜隐隐生疼。
余县丞对她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能把什么人都放进来,您现在明白了吧?”
姜柠苦笑道:“现在该怎么办?”
余县丞走到那老太太旁边,高声说道:“老太太,现在时间还早,您家的母鸡说不定还要下蛋呢。您这会不赶紧回家,小心母鸡新下的蛋被别人捡走。”
老太太立马不哭了,“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拔腿往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指着那男孩:“你等着,我告诉你爷爷奶奶!”
男孩阿明对老太太做鬼脸:“祝你家的鸡全部得鸡瘟!”
说完,这男孩就朝反方向跑了。
姜柠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啊?”
余县丞道:“这种事每天没有三十起,也有二十起。您慢慢就习惯了。”
“我总算知道潘县令为何生病了。”
过了一会,又有人击鼓鸣冤。
姜柠对衙役们说道:“你们出去看看,若还是刚才这种小事,就别让人进来了。”
“是。”
片刻后,有个衙役进来回禀:“外面是好几个大人绑着一大群孩子来告状,不像是小事,是否要让他们进来?”
姜柠:“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几个较为肥胖的中年人带着一大串孩子进来了。
那些孩子的手全都被绳子绑住了,绳子的一端牵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上。
那些孩子都想逃跑,但逃不了。挣扎得太厉害的孩子,还会被几个中年人打头。
姜柠皱眉道:“怎么回事?”
为首的中年人道:“县令大人呢?我们要见县令。”
姜柠道:“我是和亲公主,暂代县令之职。”
“原来您是公主啊,求您为草民做主。草民是一家酒楼的老板葛天,这些天生意本来就不好,这群野孩子还经常在我店门口打架,引得路人围观,就连本来进店的客人也跑出去看他们打架。
这还罢了,对面的酒楼百味居的老板,竟然趁此机会,让伙计向围观群众兜售食品。围观群众吃得高兴了,看完打架就直接去对面的酒楼吃饭了。
现在草民怀疑,这些孩子都是对面酒楼雇来的,特意在我店门口打架,趁机把我的客人都吸引到他们酒楼去。求公主严惩这些野孩子和对面酒楼的老板。”
姜柠问这些孩子:“你们是谁家的?为什么要在葛老板的店门口打架?”
为首的孩子道:“我们都是孤儿,平时一起玩,有矛盾也会打架,一天打好几回。我们根本没注意打架的地点在哪里,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是不是百味居的老板雇佣你们在葛老板的店铺门口打架的?”
“不是,要是有人雇佣我们就好了,我们就不会缺钱,为了一点点食物大打出手。而且,其实我们打架的时候,两家酒楼的客人都出来围观了,只不过这位葛老板的伙计只知道叫客人们回去,而对面那家百味居的老板就聪明多了,他直接让自己的伙计拿出瓜子花生酱牛肉,卖给围观群众。
大家多多少少都会买一点,觉得好吃就会进他店里去吃。这是对面老板抢生意的手段,但跟我们却没什么关系。”
姜柠这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她问其他孩子:“事情是这样的吗?”
其他孩子纷纷说道:“没错,就是老大说的这样。”“百味居的伙计给围观群众发吃的,却不给我们发,太坏了。”“这个葛老板更坏,把我们全都绑起来,还打我们,祝他的店早点倒闭。”
葛老板生气地打了那几个孩子:“你们这些臭小子,说什么呢!”
姜柠皱眉道:“葛老板,公堂之上,你怎可随意打人?你根本无权绑住这些孩子,快放开他们。”
葛天:“公主,您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啊!”
为首的孩子说道:“如果百味居的老板真的给我们钱,那我们早就买几身新衣服穿了,怎么会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我的裤子上还有个大洞呢!”
姜柠让衙役们解开绳子,放这些孩子自由。
谁知,这些孩子立刻在公堂里乱窜,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