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暖意,时间像是被阳光拖慢了脚步。教室里,老旧的木质吊扇在头顶吱吱作响,转得缓慢而无力,试图搅动那片沉闷的空气,却只是徒增了几分倦怠。阳光从斑驳的玻璃窗斜射进来,落在课桌上,映出一片片细碎的光斑。窗外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初夏花圃,紫色的薰衣草在微风中摇曳,花瓣间透出清幽的香气,几株红玫瑰开得正艳,艳丽的花瓣偶尔被风卷起,轻飘飘地落在草地上,像随意洒下的胭脂点缀。花圃旁,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撑起浓密的绿荫,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几片叶子悠然飘落,堆积在地面上,与教室内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下午的第一节政治课,课程已经拖到后半段,讲台上的老师声音低沉而单调,像是在诵读一本无人问津的古籍。他手里握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缓慢地写下“生产力”“生产关系”等字眼,字迹歪斜而潦草,粉笔灰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飘散。他偶尔停下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近乎机械的语气继续讲解那些抽象的理论。教室里的学生早已被这枯燥的内容消磨得没了精神:前排的女生低头翻着课本,假装认真听讲;中间的几个男生趴在桌上,头埋在手臂里,睡得正沉;后排靠门的位置,有人偷偷在课本边缘画着简笔画,勾勒出老师那张严肃脸的卡通版,传阅时还伴随着压低的笑声。
张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手肘撑着桌面,指尖轻轻敲击着课本的边缘,像是在与自己的思绪较量。她的长发被一根黑色发圈随意束成马尾,发丝柔顺地垂在肩侧,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校服穿在她身上干净整齐,白衬衫微微泛黄,蓝裙子边缘有些磨损,可这些朴素的衣着却掩不住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细腻得看不到一丝瑕疵,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像是藏着无数未解的秘密。阳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高挑的身形和挺拔的肩背,那种天生的优雅让她与这间教室格格不入。她的目光时而落在课本上,时而飘向窗外,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那片花圃的色彩、那阵微风的自由,似乎比黑板上的枯燥文字更能吸引她。
“你老盯着窗外干嘛?花儿比我还好看?”身旁传来彦宸懒散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戏谑,像是在故意打破这课堂的沉闷。他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指间无聊地转来转去,指尖灵活得像是在表演杂耍。他的身材强壮匀称,宽肩窄腰,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透过薄薄的校服隐约可见,透着一股少年特有的力量感。衣服上隐约带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显然家境不错,生活细节颇为讲究,可惜这股精致与他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完全不搭调。
张甯缓缓转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如冬日寒霜,语气平淡却藏着锋芒:“花儿至少不会让我怀疑自然界的审美品味,而你这张脸,简直是对生态平衡的一次挑战。”
彦宸愣了一瞬,随即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像是完全没把她的嘲讽当回事:“这话听着挺毒啊。你这是夸我与众不同,还是纯粹想让我闭嘴?”
“夸你?”张甯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我可没那闲情逸致把时间浪费在垃圾分类上。你那点自恋,怕是从哪个废品站里淘来的吧?”
彦宸被噎得一滞,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厚着脸皮接话:“我昨晚梦见自己考试及格了,感觉挺真实的。你说这次我有没有戏?”
张甯停下敲击的手指,转过身微微侧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像是在审视一件不值一提的废品。她声音平静得像在念天气预报,却字字带刺:“梦里你都能上天入地,现实里还不是连站都站不稳。上课不听,脑子空得能开鱼塘,还指望考试过?你这自信是天生的,还是被门缝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