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就在这时轰然倒塌。周铮保持着撩帘的姿势石化当场——他家团长正光着上半身擒拿小军嫂,军裤卡在胯骨要掉不掉,腰间的青纹闪着诡异荧光。
巳珺的银针还扎在他曲池穴,活像个人体针灸模型。
"报告!"门口小战士憋得满脸通红,"药、药房着火了!"巳珺嗅到空气里的硫磺味,突然想起今早姜雪柔送来的那包"艾绒"。
她抬脚踹翻药汤盆,泼湿的军报糊住火苗,1982年10月刊的头版头条《全军大比武》烧得只剩"武"字。
混乱中有人攥住她脚踝。郭晏殊伏在地上喘粗气,腰间的青纹已蔓延到心口:"你...在风油精里掺了什么..."
巳珺摸出颗山楂丸塞他嘴里:"独家秘方,82年的老陈醋。"转头对呆若木鸡的周铮眨眼:"还不快帮你们团长提裤子?"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窗棂时,巳珺正蹲在灶台前熬药。郭晏殊的军装外套盖在她肩上,领口烟味混着血腥气。
砂锅里翻滚的雪莲忽然绽放,花蕊里掉出枚铜哨碎片——和她母亲遗物盒里的那块严丝合缝。
"喝了。"她把药碗怼到男人嘴边。郭晏殊皱眉吞咽,喉结滚动时擦过她手背:"你往里面加黄连了?"
巳珺晃了晃缺口的搪瓷杯:"比这更苦的我都喝过十年。"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杯底褪色的"为人民服务"。
突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后颈。郭晏殊的枪口沿着她脊椎下滑:"今天在戈壁,那些骆驼刺..."
话音未落,巳珺反手将银针扎进他合谷穴。男人整条胳膊僵在半空,像极了供销社橱窗里卡壳的机械钟。
"首长同志,"她转着从周铮那顺来的钢笔,"知道为什么尸蚕怕风油精吗?"笔尖戳在男人心口的青纹上,"因为您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云南白药混着二锅头。"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巳珺扯开郭晏殊的绷带,把最后三条尸蚕甩进搪瓷盆。
月光透过破洞的屏风,正好照见姜雪柔惨白的脸贴在窗玻璃上,活像张被拍扁的饺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