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修戈的处境,路浮生不知道背叛的戏码该怎么演下去。
石百川买凶杀人。
石百川是修珍珍的情人。
石健仁算计亲儿子,让修戈刚成年就背上巨额债务。
修戈没有任何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一团乱麻。
“修戈,他……”路浮生艰涩道,“他知道多少?”
“修戈这三天找了私家侦探,已经查清了,但是证据无法收集。石健仁替石百川扫清了尾巴,故意伤害罪开车的司机背下了,石健仁花了一大笔钱。修戈因为手机上的定位器和他妈对峙,修珍珍打电话把修戈骂了一顿,说他又没死,让他不要再被害妄想症发作。还威胁修戈,说他敢发疯就带他做心理测试,让他去疗养院里住几年。”
修珍珍很矛盾,骂了修戈一顿,转身就狠狠修理了石百川,让人盯着石百川不能再下死手——她也知道自己的小情人是真的想让亲儿子死。
“修戈没有起诉。”
也无法起诉。
修戈未成年,监护人能替他做很多决定,他想要制裁石百川,可石健仁和修珍珍都向着石百川,他们作为双亲一运作,石百川毫发无损,修戈却未必能善了。
说完,系统小声道:“他好可怜喔,你真的要和石百川一起搞事吗?我们换个方式吧,我觉得我刚开始小瞧了你,给你制定了错误的行动方案,也许我们可以走……”
系统的话被进门的医生打断:“路先生,小心些吧,您的手臂虽然进行了缝合,但肌腱和手筋都被刺穿切断重新缝合,您右手的功能性日后会大受影响,请您做好准备。”
“怎么个受影响法?”路浮生愣住。
医生怜悯道:“右手该具备的功能对您来说都无法正常实现。脱力,抓握力几近于无,因为伤到了神经,还会有震颤和痉挛。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您这是严重的洞穿伤害,部分组织遗失无法弥合,医院的建议是,您日后尽量不要使用右手。”
路浮生的右手只是看似完好。
为了让修戈毙命,石百川买通的人专门磨尖了车尾后的钢筋,那些锐利的钢铁剖开了路浮生的右臂肌肉,割断了他的筋膜,还粉碎了几根掌骨,手臂神经严重受损。
这些伤害是现代医学也无法治疗的。
路浮生动了动左手:“知道了,请您将完整的伤残鉴定报告提供给我一份,我要打官司。对了,关于我的伤情请务必保密,任何人都不要告知,尤其是送我来的同伴。您这边也叮嘱一下您的同事,拜托了。”
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很年轻,却很冷漠,受了影响终身的伤也不以为意,感觉有点情感缺失的心理缺陷,却又担心被救下的朋友伤心,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矛盾的性格。
医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万事没有绝对,拆了石膏后用药油每天按摩,持续几年,会改善情况。”
“谢谢,我会注意。”
“改善什么?”从卫生间回来的修戈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上前几步,拉开医生的手,警惕地上下扫视他几眼,扯过床头的湿巾仔细把路浮生被接触的头发头皮都擦了一遍,才略显尖锐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算什么,你有没有医德?”
医生:……
他总算知道患者为什么要叮嘱不把病情告知朋友了,显然,这就是个炸药包,一点就着。
医生礼貌微笑,向路浮生叮嘱一下饮食忌讳,夹着病例离开了。
医生叮嘱的时候,修戈拿出笔记本写写画画,看了几眼不悦道:“忌讳和昨天说的一样,和前天说的也一样,没变化,废话还要多说两遍。”
他有些无理取闹,甚至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无理取闹惹人厌烦,可他控制不住。
他不喜欢路浮生和其他人亲近,路浮生有个他不知道的网友就让他心生警惕,现在医生又这么热络,这让修戈有种好友不会只属于自己的危机感。
收起笔记本,他坐在路浮生身边,握住路浮生的左手,小心地揉捏按摩:“宋医生说改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