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你把手机给我,我要看工作消息!”
“陈潜!你是不是要我死在里面!”
她听到客厅里的脚步声,陈潜明明听到,却不理她。
接着,她绝望地听到他出门。
陈蔓枝无力地倒在床上,头昏脑涨。
不行,不能放弃,得在他回来前出去。
她趴在窗户边,对面一栋隔得远,头伸不出去,只能往下叫喊。
还是有人抬头的,只是看了眼,没把她当回事。
有个奶奶一直看她,她朝奶奶挥手,喊破喉咙,但奶奶好像还是听不清楚。
喉咙又干又涩,陈蔓枝快叫不出声。
她刚要垂下头,瞥见熟悉的身影在张望,整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生怕他走过去,哑声叫道:
“周启蛰!”
视线里的人,脚步顿时停住,抬头就找到她。
两道门很快被打开,陈蔓枝不顾开锁师傅在场,憋不住,扑到周启蛰怀里。
周启蛰低头就看到她肩上的红印,眉心拧起,伸手去拉她衣服:“你哥打你了?”
“没有,他没有。”陈蔓枝摇头,看到餐桌上被她哥关机的手机,拿到手,又回房间收拾东西,“周启蛰,我们先回去。”
他脸色绷得紧:“我在这里等你哥回来。”
陈蔓枝怕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发生了些事,回去我会告诉你。”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该把你锁起来,要是你出了事怎么办?”
她急得眼睛都红了,恳求道:“周启蛰,卢卡没了,我哥在情绪上,你们见面,我会不知道怎么办,卢卡没了……”
周启蛰不知道她的狗去世了,见女朋友眼泪滚出来,抱紧怀里的人,轻拍着她后背,心里也不是滋味,哄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你走,你别哭。”
车上,陈蔓枝打开手机,看到周启蛰早上给她打的未接电话,声音还有点哽:“你怎么会找到我?”
“送你回来的时候,跟了你一会,你头都不回。”
周启蛰伸手摸了摸她头发:“我今天在江陵还有事,要不要去我家。”
“算了,我也不想回去。”
他昨晚才跟他老子吵过架,看到他脖子上红痕,说他在外面乱搞,不如找个信得过的女孩把婚订了。
他说交了女朋友,他老子一听不是什么政商界的某位千金,气得胃疼。
他放了狠话,多少带着回到家就滋生出的脾气:“你就是气死,我也不会跟你哪位朋友的女儿结婚。我跟我女朋友过,不是跟你俩过,想不开就再生一个,私生子也行,趁没太老,加把劲。”
他妈倒是没说什么,甚至都不是很在意,只淡淡说了句:“我没空,你得让你爸在外面努努力。”
车停在另外一家酒店门口,陈蔓枝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周启蛰要她身份证,她愣愣地抬头看他,情绪还在别处,周启蛰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开间房,你先休息。”
周启蛰考虑着,是有必要在江陵买套房,这地方大概是要常回来。
前台小哥说套房已经没有,其他房型都还在,周启蛰没有犹豫的,要了双床房。
双床房?小哥一愣,见俩人还牵着手,笑容依旧不露破绽:“好的,麻烦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进了房间,陈蔓枝慢慢回过神。
周启蛰拉着她到床边坐下,吻了吻她额头:“乖乖补个觉,我办完事回来陪你。”
“嗯。”她点点头,又拉住他手。
“怎么了?”
陈蔓枝起身抱住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周启蛰,你会离开我吗?”
“在说什么傻话。”
她看着他皱起的眉心,低头,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周启蛰抬起她脸,“你敢试试,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抓回来。”
陈蔓枝眼里泛起泪光,双手勾住他脖子,一边把他脸往下压,一边踮起脚,带着点少有的强势的味道,吻他,咬住他唇,主动渡过去。
周启蛰微怔,没几秒,反客为主,手按住她后背,揉进怀里。倒在床上的瞬间,吻变得愈发缠绵,修长骨感手指滑向她腰间,敏感的触碰使她身体一颤,发懵,紧张抓住他还在往里探的手,微喘道:“你去忙吧,不要耽误时间。”
?
他不爽地眯起眼,盯着身下的人:“故意折腾我是吧。”
“我没有,我就亲你一下,没想跟你……”
“没想跟我什么?”
她说不出口,微微张合吐息的唇透着层莹润的水光。
周启蛰难耐地吞咽了下,压住火,不情愿地从她身上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口干舌燥:“好好睡觉,别乱跑,我会早点回来。”
他一走,秋雨落下来。
陈蔓枝疲惫地闭了闭眼,睡不着。脑海里是母亲去世前拉着她和哥哥,说不要松开彼此的手,是陈潜辍学后挣了钱,给她带回卢卡。她放心不下,拿起手机,发过去消息:
【哥,对不起,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我没有不听妈妈的话,你是我哥,我从来也不舍得离开你。我知道,你过得不顺,心情不好,我却一直没什么能力帮到你。】
【你不要生我的气,以后有假期我就回来陪你吃饭。哥,你不要悲观,你不比谁差,只要你愿意,生活会好起来,不会一直错下去的。】
【我知道你带卢卡去找地方,我想跟你一起去的。你把我锁在房间里,我不怪你,你找到地方安置好卢卡后,能不能告诉我,我想去看看它。哥,我们是家人,彼此不要置气,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几分钟后,陈潜给她发了张照片,在她小时候常去的那道河堤旁的树林里。
陈蔓枝捏着手机,一颗心刚落下来,就看到对话框里又跳出一条:
【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