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生活从来都是雪上加霜。
姜复慈更愿意相信霍遇吉是碰巧算准了她的排名,一些数学方面的巧合,关于概率,毕竟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何,题目明明还是那些题目,她也依然按部就班地学习着,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但是……
看着新发下来的小测卷子,她陷入了沉思。
地理选择一向是玄学,最近手感不好,一错错十几个勉强可以接受。
数学小测不仅手感稀烂,而且写卷子时完全不能紧张起来,晃晃悠悠的,导致后面的大题几乎是掐着点草草写完,选填也没有检查,几个低级错误一犯,分数就是她的历史新低。
姜复慈是真心疑惑,难道霍遇吉不仅算了命,还给她下了咒?或者是因为她没买售后服务的报应?
加缪说的对,世界是荒谬的。
她看着两张惨不忍睹的试卷,低声笑起来。
可能是笑得太恐怖,余光里几个女生全都移开目光窃窃私语。她不想管,也有点累,顺势趴下,埋在臂弯里,准备睡觉。
……怎么还是想笑?
晚自习下课后,昌焕颜看着姜复慈那副样子,欲言又止。
“你最近真的还可以?”
“说可以肯定是假话,但是我觉得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里。”姜复慈冷静地说。
“好吧。”
“你妈妈呢?”
姜复慈猛地停下脚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语气带上了堪称尖锐的攻击性和防备,昌焕颜想。
“六年级家长会见过一次……”昌焕颜犹豫起来:“结束后我本来想找你玩的,但是……”她思量再三,没有说出那句“正好看见她打了你一巴掌”。
姜复慈古怪地笑了起来:“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昌焕颜有点吃不消她这样子,很担忧地看着她:“你可以说给我听的姜姜。真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姜复慈垂着眼睛:“真的没什么。”
她的喜怒比六月的天变化得还要快,实在很难让人放心得下。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姜复慈眼睫一颤,莫名有些不敢看身边站着的人,沉默许久,慢慢说:“不,没有。”
就算以前怪过你,现在也不怪你了。她在心里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口——说出口就太伤人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为什么?”昌焕颜追问道。
“因为你没有错啊,焕颜。”姜复慈这样说着,心里却不耐烦起来。
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在这种时候追问是不礼貌的,我们装个糊涂、继续做好朋友,何必执着于那个会两败俱伤的答案呢?
“我没有错,你当然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
“纠结对错……没有意义。”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今晚的昌焕颜有点不依不挠。
姜复慈果真思考起来:“释怀吧,走出去比较有意义。”
一阵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