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勖不好意思道:“刚刚不小心打开了喷头。”
白念棠打开侧柜,拿出吹风机递给江勖:“你得赶快吹干,不然会感冒的。”
江勖的身体素质是在alpha中也算顶尖的那一批,所有的身体指标全是s+,其实不大可能因为淋了小雨就感冒。
但白念棠这么说了,他就顺势倒在沙发上,柔弱道:“怎么办,我头好疼,这个档好卡,我好难受,没有力气自己吹头发。”
他个子高,往沙发上一趟,小腿都悬空在外面,肌肉遒劲结识,其实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白念棠怀疑地看着江勖,他深深地怀疑江勖只是在装病。
但江勖又蜷缩起身体,咳嗽了两声,还闭上眼睛,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他真的有些不想管江勖,但是江勖如果在他家生病了,就变成了他的罪过。
而且他答应过江宁要帮江勖治病。
白念棠只好把电吹风的插头插上,把江勖叫起来:“起来,我帮你吹。”
江勖睁开眼,慢慢地起身,坐在沙发上,看着甚至十分乖巧。
白念棠看他,他就对白念棠笑,那笑里有揉杂着期待和快乐,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被主人奖励的小狗。
白念棠移开目光,按下开关,专心地用出风嘴对准头发,同时拨弄着那同样黝黑细密的头发。
吹头发也有技巧——温度不能太高,要从发根往外吹、从底层逐渐往上吹。
一边吹,还要一边梳理杂乱的头发,避免头发吹干后打结。
白念棠修长的手指在江勖的短发里穿梭,那柔软的指腹时不时碰到江勖的头皮,舒服得江勖眯起眼睛,头忍不住往白念棠的腰上靠。
他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白念棠身上好闻的蜜桃甜香,恍然有一种被埋进了土里的错觉——
他是一颗种子,而白念棠是一场春雨,温润的水浸透他的根须,滋养着他快快长大。
近一周的焦躁突然平静下来。
江勖的余光扫过出租屋朴实的装修——
没有中央空调,没有地暖,没有水晶吊灯,没有落地窗和八米挑空的大厅,比他家的最小的会客厅还小。
他应该很嫌弃这个小破地方,但是耳边是轻柔的热风,手摸上白念棠丝绸奶冻一样柔韧光滑的腰,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只觉得很幸福。
他父母都没有给他吹过头发——
如果他淋湿了,只会被父母训斥,觉得他照顾不好自己,太低能了,不配做江家的儿子。
有时候甚至连训斥都没有——谁会在意一个皮糙肉厚的alpha呢?
如果是江宸——他哥哥生了点小病,全家就会如临大敌,态度截然不同。
因为自己是次子,所以无人在意。
连佣人有时候也跟着势利起来,哥哥感冒了有姜汤炖鸡,自己感冒了有999感冒灵。
但是白念棠却会因为他淋湿了,给他干净的衣服穿,因为他不想亲自吹头发,白念棠就会给他吹头发。
如果他对他父母撒娇,他们只会让他滚蛋。
但是白念棠不会。
白念棠也让他滚,但是他只要稍微软化态度,白念棠就会对他心软。
江勖的头发并不长,五分钟后,白念棠感到头发完全被吹干,便放下了吹风机。
他把江勖的手从自己腰上扒拉下来,说:“好了。”
接着又端来温水和退烧药:“你先喝了。”
江勖吃了退烧药,拉住白念棠的手摇啊摇:“您能不能不要去吴烽的生日会。”
白念棠不想和病人计较:“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临时放人鸽子不是我的风格。”
见江勖还是不甘心,白念棠拿出一个一米多长的鲨鱼抱枕,塞在江勖怀里。
江勖摸着那鲨鱼的白肚皮,极其明显的蜜桃香气从抱枕上传来,他瞬间明白了白念棠的意图——
白念棠不想被他临时标记,于是用这个抱枕来安抚他。
江勖生气:“你就这么敷衍我。”
白念棠见他不喜欢,就要把那抱枕拿走,但是江勖死死拽着鱼翅:“你已经给我了就不能拿走。”
白念棠也是听医生的建议,比起贴身衣物,沾满omega信息素的抱枕可能更能安抚alpha。
所以他先抱着这个抱枕睡了一周,这才给了江勖。
但看江勖这样子,也摸不准他喜不喜欢。
两人拉扯了几个来回,白念棠放开手,颇为无奈:“要不,我也带你过去。”
江勖手一松。
这个方法可行。
如果他也去,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有办法干预。
见江勖没有反对,白念棠点开聊天框,对吴烽说:“我朋友的弟弟也想去,我能带他一起吗?”
对面秒回:【当然可以了】
江勖脸又黑了。
什么叫“朋友的弟弟”?
他希望白念棠把他看作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江宸的弟弟”。
说得好像和他很生疏,关系很间接。
江勖不喜欢这样。
江勖忍不住道:“白念棠,我不是你朋友的弟弟。”
白念棠问:“那我该怎么说?”
江勖幽默一笑:“你可以叫我‘可爱帅气的学弟’。”
白念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