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小老虎的心声好无聊啊,归百无聊赖地躺在树枝上,仰头数着一片又一片树叶。
一片,两片,三片……五百二十万零一千三百一十四片。
不用数,她也知道这棵树到底有多少叶子。
她变出来的树,她一清二楚。
原本还变了几只小麻雀,照着屋外树上的小肥啾们捏的。
连叫声都一模一样。
可惜尺玉不喜欢,就给散了。
不过话说回来,尺玉说麻雀在骂她,有么?
归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肥啾的啾啾叫,还有其它意思吗?
“归。”沉思许久的小老虎终于出声。
“怎么啦?”
尺玉踌躇着:“夺回我的本体后,离开常府后,你……”
“……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不能这样问。
万一她说会呢?
“离开常府后,我们去哪里?”
对,就是这样问。
总归能知道自己要跟着去哪。
“这个么……”归只思考了一瞬,“尺玉想去哪呀?”
“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跟着你!”尺玉脱口而出。
“嗯~?”归声调婉转,“跟着我?”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小老虎皮毛之下脸颊充血,连忙找补:“你不是只能寄居在我的灵台吗,你想去哪,当然要我去了你才能去。”
“哦~”归拉长了音,再次可惜屏蔽了小老虎的心声,小老虎的心声现在肯定很热闹。
尺玉急得踩了踩爪子:“不是,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呀?”归来了精神,从倚靠树干变为端正坐好,照例扯来一团云雾。
比着小老虎着急踩爪的样子,一比一复刻了一个动态“踩奶”小老虎。
归将动态“踩奶”小老虎放在大腿上,只要视线投过去,“踩奶动态版小老虎”就会兢兢业业开始动作。
云雾没有重量,也就没有触感,但归乐此不疲。
“是,是……”尺玉脑筋急转,“我想去哪就去哪!要你管!嗷呜~!”
“好好好,尺玉想去哪就去哪~”
归再一次觉得这个信徒和从前的那些不一样,真是有趣极了,也可爱极了。
“你你你……”虽然看不见归的模样,但尺玉就是能听出来这神肯定面上笑得张狂,“不许笑!”
“嗯,不笑。”归言辞诚恳。
尺玉:(▼︿▼?)好生气,但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
归:听不见小老虎心声,好可惜哦。
吱呀——
门开了。
一个人端着白瓷小碗进来了,不是黄管家。
身着粗布素衣,是一个寻常下人。
素衣下人单手关好门,一转身看见蹲坐在眼前的尺玉,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道:
“黄管家不是说这个时间点儿猫还在睡觉吗?怎么醒了?”
面生,没见过,应该是府上新来的一批下人,没喊小白,有眼见。
尺玉认为这人不错。
“小白?是叫小白吧?”素衣下人不确定喊道,“小白待在原地别动啊,不能跑出去啊。”
尺玉顿时拉下脸,甩了甩尾巴,翻了个白眼。
又是个跟风的,都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叫小白这个名字。
蹑手蹑脚,绕了个大圈子,素衣下人半蹲着放下手中盛着鱼羹的白瓷小碗,抄起倒扣在地上的空碗,就往门口跑去。
俺嘞个亲娘啊,这猫忒吓人了,双眼冒金光,怕不是饿疯了才起那么早。
快速完成开门又关门的动作,素衣下人靠在门柱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猫,咋这么吓人嘞,早知道就不揽这活儿了。”
众所周知,猫科动物极为敏捷,不论是小猫咪,还是大老虎,更别提是猫身虎魂的尺玉。
“尺玉!”归惊呼出声。
话音刚落,归就看到小老虎已经从关禁闭的屋子,窜到了屋外树上。
“喵呜?”干嘛?
尺玉含了一嘴鸟毛,含糊不清问道。
短短一瞬之间,尺玉不仅从屋内窜到屋外树上,还悄无声息抓了一只……一嘴鸟毛。
“呸呸,啊呸。”
尺玉张嘴伸舌,呸出囊了一嘴的鸟尾巴毛。
“呸,晦气,直肠子鸟,飞着都能拉屎,谁知道尾巴毛上有没有粘上鸟屎,哕~”
“尺玉,结界……”归担忧说道。
尺玉倒是无所谓:“哎呀,常守丘关我十次禁闭,我能溜出来十一次!”
言语之中甚是骄傲。
“这次更是十日!整整十——日!我不偷溜出来才奇怪。”
“这样吗?”归若有所思,但还是不放心分出一缕神力,去观察常守丘的动静。
毕竟无论是她还是尺玉,都不知道从前的关禁闭,有没有结界。
如果没有从前没有,再加上马车上常守丘收缩金项圈的举动……
“走,我带你出去玩呀~”
尺玉语气轻快,一个纵身,从树干跳到墙头,沿着墙脊穿过一个又一个小院儿,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正门前。
大摇大摆跳下墙头,尺玉朝目视前方的守卫喵叫了一声。
瞧见那守卫低头看过来,眼神由疑惑变为惊讶再到慌张,尺玉满意地眯了眯眼,转身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大门守卫:(??д??)
夭寿啦!家主的猫又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