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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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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端木豫一言不发,虽然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但他的沉默已经十分不寻常了。从小到大,端木舒与兄长在一起时,两人常是吵吵闹闹,很少如此沉默。

端木舒双手在背后绞了一阵,终于侧过脸小心翼翼:“阿兄?”

端木豫应了一声:“嗯。”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听来不妙,端木舒扯起笑,拍手:“阿兄箭术日益精进,今日两箭救人于千钧一发,百步穿杨也不及此吧!”

但是听了她这话,端木豫面上并未同往常被吹捧时那样露出得意的神色,而是斜觑了她一眼:“还笑得出来。”

端木舒又想起满身是伤的文季和那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她本就是强颜欢笑想要缓和下兄长的情绪,此时被这么一说,放下了手,心情又沉下去。

端木豫重新看向前方:“这么晚了,你怎么跟文季在一起。”

这一点兄长当然是要追究的,端木舒放慢脚步,躲进兄长的影子里:“找他有事。”

“你跟他能有什么事?”端木豫的语气终于掩不住烦躁:“你知不知道这些时日隼卫里都传开了,说我的妹妹整日围着文季打转,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端木舒低着头嘟囔:“你当初在芳菲歇喝醉了大哭大闹,脸早就丢光了,现在还在乎这个。”

端木豫气结:“那父亲呢?这事要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怎么办?”

“反正迟早也要让父亲知道的。”端木舒干脆赌气道:“我就是挑中文季了,怎么样?”

端木豫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父亲不是已经在暗地里准备着,要把我转手出去了么。”见兄长要开口,端木舒没好气地嚷一句:“别说你不知道!”家中的事,兄长总比她知道得早些,多些,常常同父亲母亲合起伙来瞒着她,她对此也闷着一肚子气。

端木豫被她这一句噎着,虽然还皱着眉,但语气却温和了几分:“不要说的好像父亲要把你卖了。你也快及笄了,这不是自然的事么?父亲母亲也是一心为你好。”

端木舒扬起脑袋:“既然是为我好,那怎么不来问问我怎么想?”

“你也不看看自己整日想的都是些什么?”端木豫朝远处虚空抬抬下巴,仿佛文季就站在那里:“你难道不知道他姓什么?”

“哦,姓文不行,那姓什么的才好?我琢磨琢磨……”端木舒摆出思索的样子:“孟?蔺?云?啊!”她夸张地一拍手:“想来还是岑吧。”

她这一番含讽带刺的作态,让端木豫的眉头锁得更紧。但他没有否认,而是道:“岑先有什么不好?怕的只是人家还看不上你。”

“谁觉得好谁去啊。”端木舒瞪着兄长:“我要他看我了吗?到底是谁在怕?”

作为随威伯立国的大世族之一,岑氏坐镇沼右郡,把持着向北通往诸侯各国的官道和商路,加之如今的家主岑厥都督北三郡,是守卫晋国北线的封疆重臣,岑氏的权势,自来令双翼也不敢小觑。

两年前,端木氏也曾想聘娶岑氏的姝君岑芜,却被文氏抢了先。如今眼看着岑氏与文氏姻亲将成,端木氏自然要想方设法,至少维持岑氏的中立。

这其中利害端木舒虽然省得,但不由分说就把她丢进这场角斗的中心,她却实在不乐意。

“让你当岑氏的主母,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端木舒梗着脖子:“说得好听,我才不要当什么主母,做得再好不过是助长丈夫的声名,稍有差池还要备受挑剔。更何况,你们不过是想往岑氏身上绑一根裙带,好同文氏拔河罢了,我才不要当那根两头受罪的裙带!”

“你这算什么话?你身为端木氏的姝君,生来就在族荫之下,理应以族务为重。”

“我若是能登朝入仕,自然也愿意为端木氏竭尽所能。但是这算怎么回事?现在又来什么移风易俗,我还能干什么?就整日绞尽脑汁吹枕边风?端木氏的荣辱就指望这个啦?”

她夹枪带棒,嘴里的话愈发没个约束,端木豫举起双手以示退让:“好好好,父亲那边你有什么话自己去说,我不管你了,这总成了吧?”

端木舒一撇头,哼一声以作回应。

端木豫叹气:“不过你就算是赌气,选谁不好,偏偏要选文季?”

“刚说的不管我呢?再说,谁说我选文季就是在赌气?”

“你不赌气你图什么?别的不说,就说他的刀术,就那么两个人他都应付不了。”端木豫顿了一下,加一句:“你跟着他怕是命都保不住。”

听兄长又提起今日的事,端木舒心里一虚,火熄下去,皱皱鼻子:“这不就是个意外么,又不是每天都要打打杀杀。”

照平时,兄长肯定还会想法子驳斥,但这次,他却沉默了。片刻的寂静之后,他说:“阿舒,离文季远点。”语调低沉稳重得让端木舒觉得有点陌生。

这样的兄长,端木舒反而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摆个鬼脸:“说不过,就下命令啦?怎么,在我面前摆少主的威风?”

兄长没有同她笑闹,他说:“阿舒,你真的相信,会有两个匪寇带着刀在东坊游荡,恰巧看中了你们?”

兄长的眸中没有了那抹血色,只剩下月色,但端木舒却觉得他的目光更加锋利。

她内心的疑窦,被这目光剖得愈加分明起来。

凶徒的那两柄刀,虽被兄长讥讽为“两根开了刃的铁条”,但端木舒看得出两柄刀的长度、厚薄、刃口,都似乎遵循了一样的规制,虽然粗糙,却丝毫没有影响实战,竟然能与文季的利器争锋,这并非外行胡乱打制所能成就的,要么是铸造仓促,要么就是工匠刻意藏拙,不愿被看出来路罢了。更何况私自持有刀剑,本就是大罪,在乡野之间劫一劫行商走贩,来去无踪岂不好,何必冒着风险将它们带入繁城来行凶,至于两人如何躲过入城的搜查,也是一个疑问。

如此想来,那两人怎会是游盗,他们背后想必有一位有手段的主使。

而文季的种种表现,似乎也表明他早已知道,那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端木豫见她沉思不语:“既然你也能明白,那就别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端木舒问:“是什么人要杀文季?为什么?”

但是兄长没有回答她,只是又重新转过身去朝前走。

端木舒跟上去:“那两人有南郡口音,难道是云氏?”

晋人常说的南郡,就是最南端的淳南、信庭两郡,云氏乃是淳南的郡望,在南郡根基颇厚。

端木豫露出些意外:“瞎猜什么。”

“那阿兄倒是指点指点呀。阿兄心里有数,是不是?要不然也不会任由文季敷衍。”

“这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听我的离文季远些就行了。”

“那阿兄为什么就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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